资源简介 高考现代文阅读教考衔接之荒诞与真实专练提升教材链接1.《促织》《变形记》这两篇文章采用了什么样的叙述方式,这样的叙述方式有什么作用?幻想(荒诞)与现实相交织的叙述方式: 《促织》运用了幻想与现实相交织的叙述方式,幻想是因为整个故事都是虚幻的,脱离了生活逻辑,结局在现实生活中也不可能出现,求卜促织,魂化促织等情节更是极具虚幻色彩,现实体现在统治者爱好玩乐,贪官污吏上行下效,百姓民不聊生的社会环境是现实的。《变形记》运用了荒诞与现实相交织的叙述方式,荒诞是因为故事的整体框架是以象征手法构建起来的,人变虫的逻辑结构本身是非真实的,真实是因为作者用客观冷静的写实手法,描绘了主人公变形前具体的生活细节和变形后的逼真状态。运用这种叙述方式,能更好地塑造人物,曲折地反映社会现实,具有突破时空界限,丰富情节内容,使虚事结构更加灵活的作用。2.《促织》——虚构“魂化促织”的情节有何作用?①从内容角度看,主要表现统治者对劳动人民的压榨和剥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主题真实)②从结构角度看,这两个情节使故事更加波澜起伏,增强了艺术效果。(情节的波澜效果)专练提升爱器(节选)刘庆邦刘本省头上戴的是高粱篾子编的帽壳,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脚上穿的是尖口鞋,跟普通农民似乎没什么两样。值得注意的是他肩头扛着的一把铁锨。铁锨是用冰铁制成的,锨的正面和背面都闪着镜子一样的光亮。这样的铁锨,仿佛对树能照见鸟,对水能照见鱼;白天能照见太阳,夜间能照见月亮。别的下地干活儿的社员,肩上扛的也有铁锨,他们的铁锨上面不是沾了泥,就是沾了土,铁锨的正面和背面都灰秃秃的,一点儿光亮都没有。所谓爱器,并不是他喜欢什么器皿,他也不搞什么收藏,只是愿意打磨他日常用的劳动工具而已。那么他与众不同的特点呢,就是在干活儿之前保持他的工具一尘不染,一锈不生,闪闪发光。在干完活儿之后,仍要保持他的工具发光闪闪。我不止一次听这位堂叔以炫耀的口气夸耀他的铁锨:明晃晃,亮堂堂,一摇一摆像太阳。每当听见他以顺口溜的形式显摆自己的铁锨,把铁锨和太阳相提并论,我都禁不住想笑,不就是一把用来在土里刨食的铁锨嘛,又不是关云长手里的青龙偃月刀,有什么值得显摆的呢!黄黄的秋阳普照着秋天的田野,豆茬地里还弥漫着豆子和豆叶的香味,刘本省走进地里,开始撒粪。烂糟糟的粪肥是很脏的,里面还充满了微生物和毒素,刘本省手中的铁锨那么干净、亮堂,他怎么舍得把铁锨插进粪堆里去呢?这个不用替刘本省发愁,他懂得,磨刀是为了砍柴,把刀磨快,是为了砍更多的柴。他把铁锨整得如此光亮,当然也不是为了当摆设,而是为了撒粪撒得更快、更利索、更均匀。他把铁锨贴着地皮铲进粪堆里去了,一铲就是满满一锨。他像在场院里打豆子、扬豆子时做的那样,把粪扬到空中,哗地扬成一个扇面,让粪均匀地落在地上。他又像用撒网在鱼塘里撒鱼做的那样,铲在铁锨里的粪肥好比是缩在一起的渔网,长长的铁锨把好比是网纲,他把“网纲”一抡,纲举目张,“渔网”就张圆了,罩在地面上。在没有撒粪之前,土地是黄色的。撒过粪之后呢,地上就有了一朵一朵的黑色。这样一来,他撒粪又像是撒花,金色的土地上很快开满了黑色的花。这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进一步领略到刘本省对工具的爱护。一个拖拉机手,开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在塘边的地里犁地。他看见一棵老树的树洞旁拖着一条长长的蛇皮,断定蜕去皮的蛇就藏在树洞子里,想把蛇从树洞子里驱赶出来。当长长的枣花蛇脱洞而出的那一刹那,人们似乎有些害怕,不禁惊呼起来。蛇出了树洞,就蜿蜒着向塘底逃去。有人喊:打死它!有人喊:斩了它!刘本省也过来了,拳不离手地提着他的铁锨。拖拉机手把手向刘本省一伸说:把铁锨给我!刘本省拒绝了:不行!你用别人的铁锨吧!就用你的铁锨,因为你的铁锨最利。拖拉机手说着,抓住了刘本省手中的铁锨的锨把子,欲把铁锨从刘本省手中夺走。刘本省态度坚决,死死地抓住锨把子不放,声明他的铁锨不能沾血!沾血怎么了,斩长虫又不是斩人。关老爷的大刀就是用来沾血的,沾血越多越有灵气。谁想沾血谁沾血,反正我的铁锨不能沾血,一沾血就再也洗不干净了!刘本省对自己工具的爱护近乎神圣,别说用他的铁锨斩蛇了,连一条泥鳅都不愿意斩。塘泥表面是硬的,中层是软的,下面是稀的。在稀的那一层里,藏有一些泥鳅。那些泥鳅暂时在泥巴窝里睡大觉,等雨水到来,坑塘里充满了水,它们会重新活跃起来。刘本省在刨塘泥时,难免会刨到泥鳅。每发现泥鳅时,他决不会用铁锨把泥鳅斩断,也不会连同塘泥把泥鳅甩到干岸上去,而是任凭泥鳅往稀泥的深处钻,继续存活。到了冬天,大雪封地,地里没啥活儿可干了,被称为挂锄的季节。锄头用不着了,好多农具也都被闲置起来。说是挂锄,其实好多人家并不是真的把农具挂起来,而是随便把农具往墙角里、屋檐下,或茅房里一扔,就拉倒了。一冬过去,潮袭水浸,农具往往锈得不成样子。刘本省的挂锄,是真正的挂锄。他在西间屋的山墙上钉了一排木头橛子,把十八般农具都并排挂在橛子上。他不是把农具高高挂起就完了,而是经常性地对他的农具进行检视,如果发现哪样农具有生锈的迹象,他会立即把那样农具取下来,进行擦拭,直到擦出亮光为止。给我的感觉,他好像在举办农具展览,把西间屋变成了农具展览馆。2018年秋后的一天上午,我从北京回到老家,在村口遇见了干活儿归来的刘本省。刘本省虽然已是年近八旬的人,但他腰板挺直,步履稳健,不显任何老态。我特别注意到他肩头所扛的一把铁锨,锨面还是锃亮锃亮,一尘不染。我热情地向本省叔问好,称赞他的铁锨还是那么明亮,并背出了他的顺口溜:明晃晃,亮堂堂,一摇一摆像太阳。本省叔一听就笑了,说:你这孩子就是记性好!(选自《北京文学》,有删改)1.本文是刘庆邦“叔辈的故事”系列纪实小说中的一篇。小说的“虚构”与“真实”的关系在文中如何体现 请简要分析。(6分)第六病室契诃夫一个秋天的早晨,伊凡·德米特里翻起大衣领子,在泥泞中啪嗒啪嗒地走着,穿过小巷和一些偏僻的地方,费力地去找一个个小市民的家,凭执行票向他们收款。在一条巷子里他遇到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押送着两名戴着手铐的犯人。以前伊凡·德米特里经常遇见犯人,每一次他们都引起他怜悯和不安的感觉,可是这一次相遇却给他留下一个异样的、奇怪的印象。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他也可能戴上手铐,就这样由人押着,走在泥地里,送进监狱去。在邮局附近他遇见一个认识的警官,对方跟他打了招呼,还和他一道走了几步,不知为什么他又觉得这很可疑。回到家里,他一整天都想着两个犯人和荷枪的兵,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不安的心情妨碍了他阅读和集中精力思索。晚上他在屋里没有点灯,夜里也不睡觉,老想着他可能被捕,戴上手铐,关进监狱。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过失,而且可以保证他今后也绝不会去主动犯罪。可是,难道不会有人诬陷吗?难道法院不可能出错吗?难怪千百年来人民的经验告诫我们:谁也不能发誓不讨饭,不坐牢。而在现行的诉讼程序下,法院的错判是完全可能的,不足为怪的。那些对别人的痛苦有着职务或事务关系的人,如法官、警察和医生,久而久之,出于习惯势力,会变得麻木不仁,以致对他们的当事人即使不愿意也不能不采取敷衍了事的态度。从这方面讲,他们同在后院里杀羊宰牛而看不见血的农民没有丝毫区别。在对人采取这种敷衍塞责、冷酷无情的态度的情况下,为了剥夺一个无辜的人的一切公民权利并判他服苦役,法官只需一件东西:时间。只要有时间去完成某些法定程序,然后就万事大吉——法官就是凭这个领取薪水的,事后你在这个离铁道二百俄里的肮脏的小城去寻找公正和保护吧!从此,这种担心被捕入监狱的念头,不分白天黑夜地折磨着伊凡·德米特里。在他眼里,所有路过他窗下的人和走进院子的人,都可能是奸细和暗探。中午,县警察局长通常坐着双套马车从街上经过,他这是从城郊的庄园去警察局上班。可是伊凡·德米特里每一次都觉得:马车跑得太快,他的神色异样,显然他急着跑去报告,城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犯人。每逢有人敲门或者拉铃,伊凡·德米特里就吓得浑身哆嗦,一看见女房东家里有生人,惶惶不安的感觉就侵袭了他。尽管他明白,从事实和常理看来,他的这些恐惧都荒诞不经;另外,如果看开一点来说,只要问心无愧即使被捕坐牢也没什么可怕的。但他的思考越是理智,越是合乎常理,他的内心就越感到强烈的惶恐不安,他所遭受的折磨就越厉害。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隐士想在一片从未遭受砍伐的树林中,开出一小块地方来搭建个小屋,以作安生之地,他用斧子砍得越起劲,树林却长得越茂盛一样。最终,伊凡·德米特里意识到,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于是索性不再思考,放任自己完全沉溺在绝望与恐惧之中。他开始喜欢一个人待着,尽量避免与人接触。他特别害怕有人使坏整他,偷偷塞贿赂在他的口袋里,然后去告发他。或者他自己无意中写错了公文,看起来就像他在伪造文书,或者他把别人的钱给弄丢了。他的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活跃机敏过,每天都能想出成千上万条各种各样的理由,证明自己确实应该担忧自己的自由和名誉。对自身的极度担忧,使得他对外界,尤其是对书籍的兴趣大大降低,他的记忆力也衰退得十分厉害。天亮后,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几个修炉匠敲响了女房东的门。尽管伊凡·德米特里心里清楚,这几个人是来翻修厨房里的炉灶的,但内心强烈的恐惧掌控了他,使他相信他们是打扮成修炉匠的警察。于是他悄悄地溜出屋子,光着脑袋,上衣也没穿,沿着大街拼命奔跑,一副惊骇万分的样子。在他身后,有几条狗汪汪叫着追他,有个男人在不住地喊叫,风在他耳边呼啸,这一切都让伊凡·德米特里觉得:全世界的暴力都聚集在我的背后,现在要来抓住我。最终,有人拦住了他,并把他送回了住处,又打发女房东去请医生。医生安德烈·叶菲梅奇给他做了个检查,然后开了一张在头上冷敷的药液和一种镇静剂的药方,然后皱着眉头、摇着头离开了。伊凡·德米特里在家里无法生活和接受治疗,人们只好把他送进医院。伊凡·德米特里被安置在性病病室里,他每天夜里不睡觉,发脾气,搅得其他病人不得安宁,不久,在安德烈·叶菲梅奇的指令下,他被转到了第六病室(注)。一年后,伊凡·德米特里完全消失在了城里人的生活中,他的书被女房东搬出房间,胡乱堆在屋檐下的雪橇里,这引起了顽皮的孩子们的兴趣,很快就被一本本地拿光了。(节选自《第六病室》,有删改)2. 有人评价契诃夫的小说“在荒诞外表下包裹着讽刺的内核”,请结合小说具体内容,谈谈你对这一评价的理解。蟑螂【波】布鲁诺·舒尔茨①这事发生在那灰暗的时期,在父亲绚烂多彩的美妙时代结束以后。父亲那时候已经不在了。楼上的房间已经拾掇干净,出租给一个接线员。从那个鸟的国度①里,只留下一个标本,那只秃鹫眼下搁在客厅的一个架子上。它站在窗帘凉爽的阴影中,像它生前站的那样,一只脚蜷起,姿态像位佛门的圣者;它那张干瘪、沉痛的苦行僧的脸上凝固着冷漠和克制的表情。它的眼睛掉了出来,木屑从泪痕斑斑的眼窝里撒出来。它柔软的灰色细毛不断脱落,阿德拉每星期打扫一回,把那些细毛和房间里来源不明的灰尘一起扫去。②我对母亲暗怀怨恨,因为她竟然如此轻易地走出了父亲的死亡,回到了日常生活的步调。我想她从来没有爱过他。父亲既然从来没有在任何女人的心中扎下根,他就不可能同任何现实打成一片,所以他不得不永远漂浮在生活的边缘,在半现实的领域中,在存在的边际。他甚至不能像个正常的公民一样诚实又清白地死去,关于他的一切总是古怪和可疑的。我决定找个适当的时机逼母亲进行一场坦率的交谈。那一天,母亲刚好偏头痛,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③自从父亲消失后,在阿德拉蜡和上光剂的维持下,那间很少有人造访的房间整洁得无可挑剔。张张椅子上都有椅背套,所有物品都服从阿德拉加给它们的铁的纪律,除了那一束插在五斗柜上花瓶里的孔雀羽毛。那些羽毛是危险而轻佻的分子,隐藏着叛逆性,像一班顽皮的女学生,外表文静安详,但只要一不被监视,就调皮捣蛋个没完。那些羽毛上的眼总是盯着看,它们在墙上钻孔,眨巴着睫毛格格地笑。它们使房间里充满了鸟儿的私语,它们像蝴蝶似地散落在枝形灯上,把一整片彩色的影子丢掷到老旧、没有光泽的镜子上,那些镜子却不习惯这样的活跃和欢快。它们从钥匙孔中向外张望,甚至我母亲在场的时候——她躺在沙发上,头上围着绑带——它们也没法克制自己,它们做手势,用充满神秘意义的聋哑语互相交谈。我对它们在我背后策划的充满讥讽的密谋感到恼火。我把两个膝盖紧紧贴在母亲躺的沙发上,用两个手指心不在焉地抚摸她睡袍柔软的料子,说:“我早就想问你了,这就是他,是不是?”④我甚至没有看秃鹫一眼,母亲马上就猜到了。她显得神情尴尬,垂下眼光。我刻意停顿了一下,好让她更加局促不安。然后我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很平静地问:“那么,你散布那些关于爸爸的谎话是什么意思?”她的面貌起先惊慌得变了形,接着又安详自若了。“什么谎话?”她问,眨巴着她那双表情空洞的眼睛,眼睛里充满暗蓝,没有一点眼白。“我是从阿德拉那儿听来的,”我说,“可是我知道那些话是你传出去的。我想知道真相。”⑤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瞳孔避开我的目光,游移到眼角去了。“我没说谎,”她说,她的嘴唇嘟起来了。我感到她在讨好我,就像女人讨好男人那样。“我说的那些关于蟑螂的话都是真话。你自己一定记得……”我一下子尴尬起来。我确实记得那次蟑螂的入侵,黑沉沉的一群充满在夜晚的黑暗里,像蜘蛛似地奔跑着。地板上的一切缝隙里都充满沙沙声,每道裂缝里都钻出蟑螂来。从每个裂口里都会射出一道摇摇晃晃的、黑色的、锯齿形的闪电。啊,简直惊慌得要发疯啦,踩到了地板上的一溜儿闪闪发亮的黑东西。啊,我父亲发出的那些恐怖的尖叫,他拿着一支标枪,从一张椅子跳到另一张椅子上。我父亲既不肯吃,又不肯喝,脸上出现发烧的红晕,嘴因为恶心而痉挛,他已经完全疯了。显而易见,没有一个人能够长期忍受这样强烈的憎恨。那极度的厌恶把他的脸凝结成一张悲剧面具,只有躲藏在眼睑下方的瞳孔在暗处侦测,像是弓弦一样紧绷,永远都在怀疑。他会突然怒吼一声跳起来,盲目地冲向房间一角,用标枪刺下去,然后举起标枪——枪上钉着一只巨大的蟑螂,正绝望地扭动它纠缠不清的脚。接着,阿德拉匆匆赶来帮忙。她脸色苍白,一把取过那支钉着战利品的标枪,把蟑螂丟进桶里。不过,即使在那时候,我也说不上这些场面是通过阿德拉的故事留在我心中,还是我亲眼看到的。健康的人会保护自己不受恶心事物的吸引,然而父亲那时已经失去了免疫力。他已被疯狂所摆布,不但没有对那充满魅惑的可怕吸引力有所节制,反而在其中越陷越深。可悲的结果很快就来了。父亲的行为变了,他的姿态和表情中,开始显出一些鬼鬼祟祟的迹象。他开始避开我们,一连几天躲在角落里、衣柜里、鸭绒被下面。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忧郁地望着自己的手,查看他自己的皮肤和指甲上开始出现的黑色斑点,好像蟑螂的鳞片。⑥白天,他还能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抵抗;但是到了夜晚,他就完全被这种狂热制伏了。我曾在深夜里看到过他。在地板上蜡烛的火光中,他赤身裸体躺着,身上都是一个个黑点。他四脚着地趴在那里,被狂热的憎恶所控制,这种憎恶把他拉入复杂无解的深渊。他用多节动物那有如古怪仪式的步伐行进,我恐怖万分地认出,他是在模仿蟑螂。⑦从那天起,我们和父亲断绝了关系。他同蟑螂的相似一天比一天显著——他正在变成一只蟑螂。⑧我们开始习惯这件事。我们越来越少地看到他,他会一连失踪几个礼拜,去过蟑螂的生活。我们不再认识他;他完全同那种黑黢黢的种族合而为一。他到底继续生活在地板的一个裂缝里呢,还是他夜夜在各个房间里乱跑,全心全意干着蟑螂的事?阿德拉每天早上都会发现一堆肚皮朝天的死虫,厌恶地把它们扫进垃圾桶丟掉,他是不是可能是其中的一只呢?⑨“不过,”我尴尬地说,“我肯定那只秃鹫是他。”母亲抬起来看着我:“别再折磨我了,亲爱的。我已经告诉你了,父亲是个旅行商人,他正在全国旅行。你也知道的,他偶尔会在晚上回家,然后清晨又出门去了。”注:①鸟的国度:父亲生前住的房间,他曾在房间里养各种各样的鸟。(选自布鲁诺·舒尔茨《鳄鱼街》,文本有删改)3. 本文中的父亲变成了一只蟑螂,简析作者这样构思的意图。西北风呼啸的中午余华阳光从没有一丝裂隙一点小洞的窗玻璃外面窜了进来,那时我赤膊躺在被窝里,右手正在挖右眼角上的眼垢,现在我觉得让它继续搁在那里是不合适的,但是去粗暴地对待它也是没有道理。因此我挖得很文雅。而此刻我的左眼正闲着,所以就打发它去看那裤子。裤子是昨晚睡觉时脱的,此刻它很狼狈地耷拉着,我竟开始怀疑起昨夜睡着时是否像蛇一样脱了一层壳。这时有一丝阳光来到了裤管上,那一点跳跃的光亮看上去像一只金色的跳蚤。于是我身上痒了起来,便让那闲着的左手去搔。有人在敲门了。我想谁会来敲我的门呢?除非是自己,而自己此刻正躺在床上。大概是敲错门了。我就不去搭理,继续搔痒。这时那门像是要倒塌似地剧响起来,随即还来不及容我考虑对策,那门便沉重地跌倒在地,发出的剧响将我的身体弹了几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来到床前,怒气冲冲地朝我吼道:“你的朋友快死了,你还在睡觉。”这个人我从未见过,我对他说:“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他坚定地回答:“绝对不会错。”他的坚定使我疑惑起来,疑惑自己昨夜是否睡错了地方。我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跑到门外去看门牌号码,可我的门牌此刻却躺在屋内,我又重新跑进来,在那倒在地上的门上找了门牌,上面写着——虹桥新村26号3室。这就没错了。我对他说:“你肯定是找错地方了。”现在我的坚定使他疑惑了。他朝我瞧了一阵,然后问:“你是不是叫余华?”我说:“是的,可我不认识你。”他听后马上又怒气冲冲地朝我吼了起来:“你的朋友快死了!”“但是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朋友。”我也吼了起来。“你胡说,你这个卑鄙的小市民。”他横眉竖眼地说。我对他说:“我不是什么小市民,这一点我屋内堆满的书籍可以向你证明。”“可他是你的朋友,你休想赖掉。”他朝我逼近一步,像是要把我一口吞了。“可是他是谁呢?”他说出了一个我从未听到过的名字。“我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我马上喊了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市民。”他伸出像我小腿那么粗的胳膊,想来揪我的头发。我赶紧缩到床角落里,气急败坏地朝他喊:“我不是小市民,我的书籍可以证明。如果你再叫我一声小市民,我就要请你滚出去了。”然后我整个人被他从被窝里提了出来。就是这样,在这个见鬼的中午,这个大汉子一脚踹塌了我的房门,给我送来了一个我根本不想要的朋友,而且还是一个行将死去的朋友。街上的西北风像是吹两片树叶似地把我和大汉吹到了朋友的屋门口。我看到屋门口堆满了花圈,大汉转过脸来无限悲伤地说:“你的朋友死了。”我还来不及细想这结果是值得高兴还是值得发愁,就听到了一片嘹亮的哭声。大汉将我推入这哭声中。于是一群悲痛欲绝的男女围了上来,他们用一种令人感动不已的体贴口气对我说:“你要想得开一点。”而此时我也只能装作悲伤的样子点着头了。我用手轻轻拍着他们的肩膀,轻轻摸着他们的头发,表示我感谢他们的安慰。这时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走了上来,眼泪汪汪地抓着我的手说:“我的儿子死了。” 我告诉她:“我知道了,我很悲伤,因为这太突然了。”她于是痛哭起来,她尖利的哭声使我毛骨悚然。我对她说:“你要想得开一点。”她点点头,然后说:“我儿子没能等到你来就闭眼了,你不会怪他吧?”“不会的,我不会怪他。”我说。她又哇哇地哭开了,哭了一阵她对我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他死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儿子了。”她又用我的手去擦眼泪了,她把我的手当成手帕了,她那混浊又滚烫的泪水在我手上一塌糊涂地涂了开来。我使劲将手抽了回来,装作要擦自己的眼泪。我根本没有眼泪。然后我告诉她:“其实很久以来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母亲。”然后她牵着我的手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前,她对我说:“你进去陪陪我儿子吧。”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但却有个死人躺着。死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旁边有一把椅子,像是为我准备的,于是我就坐了上去。我在死者身旁坐了很久,然后才掀开那白布去看看死者的模样。我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在这张脸上很难看出年龄来。这张脸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我随即将白布重又盖上。 心里想:这就是我的朋友。我就这样坐在这个刚才看了一眼但又顷刻遗忘的死人身旁。(有删改)文本二:余华多次提到卡夫卡对他的影响,他曾说:“在我想像力和情绪力日益枯竭的时候,卡夫卡解放了我。”卡夫卡小说最突出的叙述特点是真实与虚构复合,具体而言便是荒诞框架下的细节真实。他总是以最平淡的语言叙述着与逻辑和常理相悖的事件,而这事件又发生在用现实主义手法描写的环境和心理框架中,因而其作品表现出的审美趋向常常是悖谬与情理共存、虚构与真实交织。卡夫卡的这一独到之处为余华所借鉴。余华认为,“像卡夫卡这类伟大的荒诞作家,他们作品中的细节都非常真实,这是很重要的。而且细部的真实比情节的真实更重要,情节和结构可以荒诞,但细部一定要非常真实。”(节选自《余华与卡夫卡比较研究》)4. 余华深受卡夫卡的影响,其多部作品在形式上都表现出荒诞与真实复合的特点,请结合文本分析荒诞与真实在文本一中的体现。5. 余华认为,“小说语言要能做到真切还原作家的个性化体验,使描述对象鲜明的特点得以生动地展现,而不是随意用一个句子敷衍了事”,请结合文本一,具体分析余华在作品中是如何做到语言的生动的。答案:1. (1)小说对源于真实农村生活的人、事进行艺术加工,塑造了刘本省这个典型形象,表达了对劳动者以及劳动的赞美。(2)因为作者对农民和农村生活的深厚感情,小说超越了真实的生活经验,把辛苦的农村生活和劳动场景写得富有诗情画意。(3)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叙事,增强小说的真实感和抒情性,引发读者的共鸣,实现小说真实和虚构的有机统一。2.①荒诞的故事情节:伊凡·德米特里由一个念头引起了无穷的恐惧,最终走向崩溃,小说情节的确违背了常理,显得荒诞。②讽刺意味的主题:作者用伊凡·德米特里这一正常人的发疯来讽刺沙皇统治的罪恶,揭露了沙皇俄国黑暗腐朽的现实。③以荒诞的叙述进行讽刺,更具批判性:一个清醒的人发现了社会混乱和人心叵测的现实从而被恐惧压垮的故事,发人深省。3. ①情节上:写父亲变成了一只蟑螂,“蟑螂”照应标题,贯穿全文,可以使文章更加紧凑集中,从而吸引读者探讨人为什么会变成蟑螂。②内容上:蟑螂肮脏猥琐,令人厌恶(恐惧),而且无孔不入,象征了成人世界中无处不在的压力,无处不在的精神压迫,作者写父亲变成了一只蟑螂,实在指责那些边缘化父亲,对父亲施行精神压迫的人;③ 主旨上,通过写父亲抵抗蟑螂到最终变成一只蟑螂,揭示出亲情的淡漠与疏离对家庭成员的伤害。从而告诫人们要珍惜亲情,关爱家人。4. 1)荒诞:①故事情节荒诞。如“我”午睡醒来,正躺在床上,忽然被一个破门而入的陌生男子带走,去参加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朋友”的葬礼,而在葬礼上,“我”居然又被迫充当孝子,抚慰死者的母亲,无法脱身,整篇小说的故事情节都充斥着荒诞、诡异与非理性。②人物荒诞。小说中的人物塑造充满了离奇荒诞的色彩,比如文中的“”我”,——挖眼垢要挖得文雅——听到有人敲门,固执认为是敲错门了——最后用心扮演起别人的孝子,这些行为心理都不符合正常的思维逻辑,带有强烈的荒诞色彩。(2)真实:①细节真实。在荒诞的中心事件里,作者保留了对人物心理、情感、语言等诸多细节的逼真描绘,如大汉破门而入,给“我”送来了一个根本不曾相识的朋友,我的茫然、争辩到最后的无力都是符合正常的思维逻辑和真实的心理反应的。②主题真实。小说荒诞不经的情节道出了一种人人都有可能会经历的境遇,即人生在世,面对强大的力量,“我”的生活被闯入、被打破,却完全不由自主,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尴尬境遇。 ①比喻修辞实现语言的生动。“昨夜睡着时是否像蛇一样脱了一层壳”此处比喻生动地体现了裤子耷拉的样子;“街上的西北风像是吹两片树叶似地把我和大汉吹到了朋友的屋门口”生动表现了西北风风势之大,及“我”在强大力量前真切的“无力感”。②拟人修辞实现语言的生动。“右手正在挖右眼角上的眼垢,而此刻我的左眼正闲着,所以就打发它去看那裤子”这是我们日常习惯的一个场景,但反常理的拟人修辞的使用,却能得到更真切的体验,生动体现了一个常人刚醒来时睡眼迷离、意识不清的状态。③炼字精妙实现语言的生动。“她那混浊又滚烫的泪水在我手上一塌糊涂地涂了开来。”“涂”生动地显示出泪水不停地在“我”手上擦拭,也真切体现出“我”内心的厌烦。 展开更多...... 收起↑ 资源预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