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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中国
第一部分:《乡土本色》
第二部分:《文字下乡》《再论文字下乡》
第三部分《差序格局》《系维着私人的道德》《家族》《男女有别》
第四部分:《礼治秩序》《无讼》
第五部分:《无为政治》《长老统治》《血缘和地缘》《名实的分离》
第六部分:《从欲望到需要》
导读
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我们说乡下人土气，虽则似乎带着几分藐视的意味，但这个“土”字却用的很好。土字的基本意义是指泥土，因为在乡下住，种地是最普通的谋生办法。
农业文明
工业文明
过渡
矛盾冲突
直接靠农业来谋生的人是黏着在土地上的
温州苍南县黄氏祠堂
祠堂在乡土观念中是血脉亲缘的连接点，是后代子孙生活圆满的根本，精神上团结子孙后代。
祠堂象征着故乡。
以农为生的人，定居是常态，迁移是变态。
安土重迁：安于本乡本土，不愿轻易迁移。
生产方式
农耕
村落定居
宗祠
在我们社会的急速变迁中，从乡土社会进入现代社会的过程中，我们在乡土社会中所养成的生活方式处处产生了流弊。陌生人所组成的现代社会是无法用乡土社会的习俗来应付的。于是，“土气”成了骂人的词汇，“乡”也不再是衣锦荣归的去处了。
乡土中国的乡土本性
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我们说乡下人土气，虽则似乎带着几分藐视的意味，但这个“土”字却用的很好。土字的基本意义是指泥土，因为在乡下住，种地是最普通的谋生办法。
农业文明
工业文明
过渡
矛盾冲突
农业文明
工业文明
矛盾冲突无法避免
过渡
不可阻挡的时代浪潮
矛盾冲突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坐公交第一次用手机支付
第一次吃肯德基、海底捞
第一次买票坐火车
第一次在地铁遇到醉汉
……
这是因为没有见过或经历过城里人习以为常的生活，所以不明白该怎样应付，这是知识问题，不是智力问题。
如何在竹林里找到还未冒出头的笋？
青菜种植时预防蚜虫，要用什么农药？
水稻如何防止稻飞虱？
生活习惯不同
语言文字使用不同
第二章 文字下乡
于是在熟人中，我们话也少了，我们“眉目传情”，我们“指石相证”，我们抛开了比较间接的象征原料而求更直接的会意了。所以在乡土社会中，不但文字是多余的，连语言都并不是传达情意的唯一象征体系。
不识字并不代表着“愚笨”
费孝通举例：
知识青年下乡带着自己的孩子，这些孩子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在当时乡村里经常被老师表扬。
但是，这些孩子和乡村孩子一起捉蚂蚱玩时，十扑九空。反而乡村孩子屡屡得手。
乡下多文盲不是因为人们愚笨，而是因为乡下本来就无需文字
熟人社会
乡土社会中的人都是在熟人社会中长大的，生活上天天见面。在这样一个面对面的社群中，甚至可以不必见面就知道来者是谁。
敲门应答时 “谁啊”“是我”
方言的出现
熟悉的人都不相互称名字。脚步声、声音甚至气味，都可以是足够的“名称”。
语言本是用声音来表达的象征体系。象征是附着意义的实物或动作，我说“附着”是因为“意义”是靠联想作用加上去的，并不是事物或动作本身具有的性质。
方言的出现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外在的人们难以融入本地
山药蛋
洋柿子
洋芋
“金陵雅言”
文字下乡不是单纯的语文变化，更是文化冲突
成长环境
沟通方式
本土语言
外来语言
文字下乡的困难所在
语言像是个社会定下的筛子，如果我们有一种情意和这筛子的格子不同也就漏不过去。我想大家必然有过“无言胜似有言”的经验。其实这个筛子虽则有助于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但同时却也使人和人之间的情意公式化了使每一人、每一刻的实际情意都走了一点样。
随着现代城市化的推进，城市和乡村的语言体系之间的沟壑越来越深，方言或口音经常被鄙视。但是语言并没有高低之分，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形成的环境不同而已，没有必要去嘲笑口音，因为这代表的是某一地区独有的文化环境。
文字下乡不是单纯的语文变化，更是文化冲突
成长环境
沟通方式
本土语言
外来语言
文字下乡的困难所在
方言的出现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外在的人们难以融入本地
空间
《再论文字下乡》
文化是依赖象征体系和个人的记忆而维护着的社会共同经验。这样说来，每个人的“当前”，不但包括他个人“过去”的投影，而且还是整个民族的“过去的投影。
时间
个人的今昔之隔
社会的世代之隔
语言
文字
两个人面对面说话，加上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
传递情绪
但情感只限于两人之间的小小空间，和“现在”
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传递思想
通过文献能知道百年前的人们在想什么，经历什么
在一个依本能而活的动物不会发生时间上阻隔的问题。它的寿命是一连串的“当前”，谁也不能剪断时间，像是一条水，没有刀割的断。但是在人却不然，人的当前是整个靠记忆保留下来的“过去”的积累 。如果记忆消失了、遗忘了，我们的“时间”就可说阻隔了。
过去
记忆
的
积累
形成
文化
方言
=空间+时间
我记得在小学里读书时，老师逼着我记日记，我执笔苦思，结果只写下“同上”两字。那是真情，天天是“晨起，上课，游戏，睡觉”，有何可记的呢 老师下令不准“同上””，小学生们只有扯谎了。
在定型生活中长大的有着深入生理基础的习惯帮着我们“日出而起，日入而息”的工作节奏。记忆都是多余的。
当一个人碰着生活上的问题时，他必然能在一个比他年长的人那里问得到解决这问题的有效办法，因为大家在同一环境里，走同一道路，他先走，你后走;后走的所踏的是先走的人的脚印，口口相传，不会有遗漏。哪里用得着文字 时间里没有阻隔，拉得十分紧，全部文化可以在亲子之间传授无缺。
中国社会从基层上看去是乡土性的，中国的文字并不是在基层发生。最早的文字是庙堂性的……不论在空间和时间的格局上，这种乡土社会，在面对面的亲密接触中，在反复地同一生活定型中生活的人们，并不是愚笨到字都不认识，而是没有用字来帮助他们在社会中生活的需要。只有在中国社会乡土性的基层发生变化，也只有在发生变化之后，文字才能下乡。
乡土文化的传承
成长环境
沟通方式
本土语言
空间
时间
最初
后代
文化
我们听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
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不是真相。
——《沉思录》
过年时的问题
一年就见一次面的亲戚根本不认识
姑姑、婶婶、舅舅、舅妈、侄女、伯父、叔父、姑父、表哥、堂妹……
Cousin、uncle、aunt、sister
外国对亲戚的称呼
费孝通同事们观察到的现象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屋上霜”
一说到是公家的，差不多等于大家都可以占一点便宜。两三家合住的院子，公共走廊上总是灰尘堆积，谁也不想去收拾。没有一家愿意去管“闲事”，谁看不惯，就得白白免费服侍人，半声谢谢得不到。
劣币驱逐良币，公德心也逐渐被自私心驱逐。
“私”毛病在中国实在比愚和病更普遍，从上到下似乎没有不得这个毛病的。
“私”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群己、人我的界限划分方法。
群己、人我的界限划分----社会结构（关系）
西洋社会结构（关系）
几根稻草束成一把，几把束成一扎。几扎束成一捆，几捆束成一挑。
一个个小团体，组成一个个大团体，一个个大团体组成国家。
团体格局
中国社会结构（关系）
通过你我之间关系亲疏远近来衡量
群己、人我的界限划分----社会结构（关系）
家庭聚餐
西方
亲戚写信说“将要带自己家庭”一起来。到时来的就是朋友自己和配偶加上未成年的孩子。
中国
亲戚写信说“将要带自己家庭”一起来。到时来的就可能是一大家子。
边界清晰
任意伸缩
中国社会结构（关系）
通过你我之间关系亲疏远近来衡量
群己、人我的界限划分----社会结构（关系）
为什么我们这个最基本的社会单元的名词会这样不清不楚呢 在我看来却表示了我们的社会结构本身和西洋的格局是不相同的，我们的格局不是一捆一捆扎清楚的柴，而是好像把一块石头丢在水面上所发生的一圈圈推出去的波纹，每个人都是他社会影响所推出去的圈子的中心。
差序格局
明
妻
父
母
子
友
同事
领导
东方
明
妻
父
母
子
友
同事
领导
东方
劣币驱逐良币，公德心也逐渐被自私心驱逐。
“私”毛病在中国实在比愚和病更普遍，从上到下似乎没有不得这个毛病的。
“私”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群己、人我的界限划分方法。
在这种划分中，公德心与自私是相对的。小明可以牺牲整个公司的利益为自己家庭谋取利益。也可以牺牲整个家庭为自己谋取利益。
差序格局特点
①差序格局以每个人自己为中心。
②差序格局圆圈的大小取决于中心点（自己）的社会影响力。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③差序格局圆圈的大小会随着时间地点变化。退休老干部发现自己自从退休后身边冷清许多。
乡土文化的传承
成长环境
沟通方式
本土语言
空间
时间
最初
后代
文化
文化
差序格局指有差别的次序形成的亲疏远近的社会格局。
儒家一直提倡的“仁爱”——有等级差别的爱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人与人之间有亲疏贵贱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是不断提高圆圈中心点（自己）的社会影响力，不断向外扩大圆圈的范围。
明
妻
母
子
友
父
领导
①差序格局以每个人自己为中心。
②差序格局圆圈的大小取决于中心点（自己）的社会影响力。
③差序格局圆圈的大小会随着时间地点变化。
通过你我之间关系亲疏远近来衡量
每个人的社会关系不会相同，所以每个人的同心圆包含的人不会一模一样。
在差序格局中，社会关系是逐渐从一个一个人推出去的，是私人联系的增加，社会范围是一根根私人联系所构成的网络，因此，我们传统社会里所有的社会道德也只在私人联系中发生意义。
系维着私人的道德
一个差序格局的社会，是由无数私人关系搭成的网络。这网络的每一个结都附着一种道德要素，因之，传统的道德里不另找出一个笼统性的道德观念来，所有的价值标准也不能超脱于差序的人伦而存在了。
明
妻
父
母
子
友
同事
领导
东方
劣币驱逐良币，公德心也逐渐被自私心驱逐。
“私”毛病在中国实在比愚和病更普遍，从上到下似乎没有不得这个毛病的。
“私”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群己、人我的界限划分方法。
在这种划分中，公德心与自私是相对的。小明可以牺牲整个公司的利益为自己家庭谋取利益。也可以牺牲整个家庭为自己谋取利益。
明
妻
父
母
子
友
同事
领导
西方
把亲属关系和利益关系区分开来
团体格局
道德的基本观念建立在团体和个人的关系上
“团体”超于个人，不是有形具体可见的东西。
只能用有形的东西去象征“团体”。
宪法
规律性的法律
团体与个人的关系，就像神与信徒的关系，公正、全能、赏罚分明
政府
代理人
个人
保障个人的权利
尊重政府的权力
差序格局
道德体系的出发点“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亲属——孝悌，朋友——忠信
仁
天子
百姓
个人的忠义
缺乏团体道德（至高无上的限制）
有时法律和仁义又会冲突
舜
团体格局
宪法
规律性的法律
政府
代理者
个人
保障个人的权利
尊重政府的权力
问题：政府如何保证每个人的正常权利？
各州自治的法律
各种条条框框异常细致的法律条文将人束缚住
追求个体自由
差序格局
道德体系的出发点“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以己为出发点
缺乏团体道德（至高无上的限制）
问题：出现亲亲相隐，个人利益凌驾于集体利益之上
追求团体（集体）公平
中国的道德和法律，都因之得看所施的对象和“自己”的关系而加以程度上的伸缩。
系维着私人的道德
有一些痛骂贪污的人，遇到他父亲贪污时，不但不骂，还要代他隐讳。甚至，他还可以向父亲要贪污来的钱，同时骂别人贪污。
这在差序社会里可以不觉得是矛盾;因为在这种社会中，一切普遍的标准并不发生作用，一定要问清了对象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之后，才能决定拿出什么标准来。
西方
宗教
神是没有亲人血缘的，是受圣灵感应而降生，因此，无私、公正。
宪法
个人
东方
以己为核心
差序格局
团体
都是个人对个人的关系，缺乏团体道德限制。
群己、人我的界限划分----社会结构（关系）
每个人在团体内都是相同地位。
（像稻草一样一捆捆绑起来）
每个人可以参加多种团体，一个个团体聚合成一个国家。
每个人都是为团体利益而考虑。
每个人自己为中心。
差序格局圆圈的大小取决于中心点（自己）的社会影响力。
差序格局圆圈的大小会随着时间地点变化。
团体格局
差序格局
差序格局指有差别的次序形成的亲疏远近的社会格局。
中国的道德和法律，都因之得看所施的对象和“自己”的关系而加以程度上的伸缩。
系维着私人的道德
有一些痛骂贪污的人，遇到他父亲贪污时，不但不骂，还要代他隐讳。甚至，他还可以向父亲要贪污来的钱，同时骂别人贪污。
这在差序社会里可以不觉得是矛盾;因为在这种社会中，一切普遍的标准并不发生作用，一定要问清了对象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之后，才能决定拿出什么标准来。
西方
宗教
神是没有亲人血缘的，是受圣灵感应而降生，因此，无私、公正。
宪法
个人
东方
以己为核心
差序格局
团体
都是个人对个人的关系，缺乏团体道德限制。
费孝通的同事提出质疑：中国乡土中怎么会没有团体呢？
家庭、氏族、村落、钱庄等
分析是从主要社会格局出发的
中国乡土社会中，差序格局侧重较多，但是也是存在团体格局的。
西洋现代社会中差序格局也存在，只是侧重少而已。
两种格局在事实上常常可以并存的，只不过有偏胜。
社会格局中的最基本团体——家庭
家庭聚餐
西方
亲戚写信说“将要带自己家庭”一起来。到时来的就是朋友自己和配偶加上未成年的孩子。
中国
亲戚写信说“将要带自己家庭”一起来。到时来的就可能是一大家子。
边界清晰
任意伸缩
中国的家是一个事业组织，家的大小是依着事业的大小而决定的。如果事业小，夫妇两人的合作已够应付，这个家也可以小得等于家庭;如果事业大，超过了夫妇两人所能负担时，兄弟伯叔全可以集合在一个大家庭里。
家族视角
社会历史
家庭视角
情感
家庭这社群因之是暂时性的。学校、国家这些社群并不是暂时，它们所具有的功能是长期性的。家庭既以生育为它的功能，在开始时就得准备结束。抚养孩子的目的就在结束抚育。
恋 爱
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组合
婚姻
家庭的组合
明
父母
叔叔
表弟
舅舅
妻
亲戚数量 指数型上涨
发散性 向外扩张
东方
西方
父
母
妻
线 性 绵 延
家庭界限明确
父母+未成年子女
家族在结构上包括家庭，最小的家族也可以等于家。因为亲属的结构基础是亲子关系，父母子的三角。家族是从家庭基础上推出来的。但是包括在家族中的家庭只是圈子中的一轮，不能说它不存在，但也不能说它自成一个独立的单位，不是一一个团体。
《家族》
比较东西方最基本的社会单位——家庭
西方
父母
孩子
孩子
家庭
新家庭
东方
家族
公司
扩张
倒闭
小家庭
各种亲戚被纳入其中
再扩张
妻子
妻子
《男女有别》
在乡下，有说有笑，有情有意的是在同性和同年龄的集团中，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女的和女的在一起，孩子们又在一起，除了工作和生育事务上，性别和年龄组间保持着很大的距离。
代代相传的乡土性
乡土文化的传承
成长环境
沟通方式
本土语言
空间
时间
最初
后代
文化
当一个人碰着生活上的问题时，他必然能在一个比他年长的人那里问得到解决这问题的有效办法，因为大家在同一环境里，走同一道路，他先走，你后走;后走的所踏的是先走的人的脚印，口口相传，不会有遗漏。
农业文明
工业文明
矛盾冲突无法避免
过渡
不可阻挡的时代浪潮
从祖辈那里吸取到的经验已经无法面对应对现在的各种困难和处境
祖辈的话似乎没有教育意义，代沟由此产生。并不是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太过叛逆，也不是长辈思想迂腐。而是现代西方文化和传统东方文化交融，产生强烈冲突。
《家族》
比较东西方最基本的社会单位——家庭
西方
父母
孩子
孩子
家庭
新家庭
东方
家族
公司
扩张
倒闭
小家庭
各种亲戚被纳入其中
再扩张
妻子
妻子
中国的家是一个事业组织，家的大小是依着事业的大小而决定的。
乡土社会中的家是个绵续性的事业社群，它的主轴是在父子之间，在婆媳之间，是纵的，不是横的。夫妇成了配轴。配轴虽和主轴一样并不是临时性的，但是这两轴都被事业的需要而排斥了普通的感情。
我所谓普通的感情是和纪律相对照的。一切事业都不能脱离效率的考虑。求效率就得讲纪律；纪律排斥私情的宽容。
在中国的家庭里有家法，在夫妇间得相敬，女子有着三从四德的标准，亲子间讲究负责和服从。这些都是事业社群里的特色。
在乡村里，夫妇之间的感情的淡漠也是日常可见的现象。“用不着多说话”“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一早起，各人忙个人的事，没有功夫说闲话。妇人如果不下田，留在家里带孩子。男子干完活也不常留在家里，茶馆、街头巷尾等。在那些地方，大家都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
在乡下，有说有笑，有情有意的是在同性和同年龄的集团中，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女的和女的在一起，孩子们又在一起，除了工作和生育事务上，性别和年龄组间保持着很大的距离。
《男女有别》
凡是做事业的社群，纪律是必须维持的，纪律排斥了私情。
私情
什么算作私情？
为什么私情会打破纪律？
威廉·吉姆斯
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
（William·James)
（Oswald·Spengler)
威廉·吉姆斯
（William·James)
感情是内脏的变化。
感情——剧烈的情绪变化
感情常发生在新反应的尝试和旧反应的受阻情形中。
剧烈的情绪变化是人自然而然产生的。
新反应的尝试
两个刚相识的男女，第一次吃饭、第一次牵手、第一次逛街等，积累下美好回忆。
旧反应的受阻
两个结婚许久的男女，吃饭、逛街等，已经无聊乏味，无法突破这种乏味，婚姻就会破裂。
从社会关系上说感情是具有破坏和创造作用的。如果要维持固定的社会关系，就得避免感情的激动。感情的淡漠是稳定的社会关系的一种表示。
稳定社会关系的力量，不是感情，而是了解。就像熟人社会中描述的那样，发生持续作用，无言但不缺配合。
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
（Oswald·Spengler)
西方存在两种文化模式
阿波罗式（Apollonian)
浮士德式（Faustian)
一个超越人力的秩序，人只能接受，维持。
冲突是存在的基础。未来是人不断地创造和不断变化的。
乡土社会
偏向阿波罗式文化
现代社会
偏向浮士德式文化
稳定传承下一代
易变
恋爱是一项探险，是对未知的摸索。这和友谊不同，有意是可以停止在某种程度上的了解，恋爱确实不停止的，是追求。恋爱的持续依赖于推陈出新，不断地克服障碍，也是不断地发现阻碍，要的是这个过程，而不是结果。
现代社会中男女之间感情的剧烈变化已使生育事业摇摇欲坠。
在乡土社会中不允许出现浮士德式文化。乡土社会已经有固定的社会关系了，要求的是稳定，必须是阿波罗式的文化。
男女之间必须要一种安排，使他们之间不发生激动性的感情。
“男女有别”认定男女之间不必求同，在生活上加以隔离。隔离不但是有形的，而且还有在心理上的隔离，男女只在行为上按一定规则经营分工合作的经济和生育的事业，他们不向对方希望心理上的契合。
因此，在乡土社会的家族中，形成以同性为主、异性为辅的单系组合。
男女有别
阿波罗式文化
（乡土社会）
家庭
新的家庭
传承
绵延
阿波罗式文化
（乡土社会）
恋爱
结婚
分手
离婚
生子
第三部分《差序格局》《系维着私人的道德》《家族》《男女有别》
社会结构
人与人交往方式
第四部分:《礼治秩序》《无讼》
社会秩序
稳定
保证
确保
约束
社会秩序
东方
西方
人治
法治
普通常有以“人治”和“法治”相对称，而且认为西洋是法治社会，我们是人治社会。其实这个对称的说法并不是很清楚。法治的意思并不是说法律本身能维持社会秩序。而是说社会上人和人的关系是根据法律来维持的。法律还得靠权力来支持，还得靠人来执行，法治是“人依法而治”，并非没有人的因素。
如果人治是法治的对立面，意思是“不依法律的统治”。人治好像是指有权利的人任凭一己之好恶来规定人与人的关系。
人治和法治之别，不在人与法这两个字上，而是在维持秩序时所用的力量，和所根据的规范的性质。
大多数人都是趋利，尽可能地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个人组合成团体，变成公司。规模再次扩大，变成国家。
都认为“无政府”是最理想的状态，冥冥之中，自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会为人们整理出一个完美的经济秩序。“无政府”绝不是等于“混乱”，是一种不需要规律的秩序，一种自动的秩序。
西方
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
当一个人碰着生活上的问题时，他必然能在一个比他年长的人那里问得到解决这问题的有效办法，因为大家在同一环境里，走同一道路，他先走，你后走;后走的所踏的是先走的人的脚印，口口相传，不会有遗漏。哪里用得着文字 时间里没有阻隔，拉得十分紧，全部文化可以在亲子之间传授无缺。
东方
经验
礼和法不相同的地方是维持规范的力量。法律是靠国家的权力来推行的。“国家”指政治权利，国家未形成之前的部落也是政治权力。
礼不需要有形的权力机构来维持。维持礼这种规范的是传统。礼治社会并不是文质彬彬的。礼也可以杀人可以“野蛮”。军礼出征前杀人祭旗。原始部落中，成人礼仪式杀人带回人头。子贡要把每月告朔的祭羊也去掉。孔子说：“端木赐呀！你爱惜那只羊，我爱惜那种礼。传统是社会所积累的经验。
传统不必知之，只要照搬，生活就能保障，自然会随之发生一套价值。如果不按照规定方法做，就会产生不幸的信念，这套行为也就变成了仪式。礼不依靠外在权力推行，从教化中养成个人敬畏，使人主动服从礼。
自从新航路开辟以来，都在不停出海与其他地区交流。为了贸易顺利，必须遵守各种规则。由此形成规则至上的思想。
西方
乡土性——安土重迁，固定在同一片土地上。越是经过前代生活中证明有效的，越是值得保留的。追求稳定地传承绵延。
费孝通孩子一直哭，在乡下找不到医生，只好请教房东老太太。房东太太一听哭声就知道孩子压上长了寄生菌，吃奶时就牙痛，不吃就饿。她用咸菜和布擦孩子口腔，果然一两天就好了。
东方
东方
西方
居住地不固定
居住地固定
规则
传统
资本
法律
传统
礼法
逐利
延续
保障
推动
演变
稳固
礼治的可能必须以传统可以有效应付生活问题为前提。
变化很快的社会，传统效力是无法保证的。不管方法在过去是怎样有效的，环境一变化，谁也不能再依着老法子应付新问题了。
问题如果要由团体合作的时候，就得大家接受同意的办法，要保证大家在规定的办法下合作应付共同问题，就得有个力量来约束各个人，这力量就是法律，也就是所谓“法治”。
礼治秩序
礼治（人治）
法治
区别
维持秩序时使用的力量
该力量的性质
依靠国家权力推行的法律
依靠的外力强制服从
依靠传统（社会积累的经验）
人主动服从
从小到大的教育中产生敬畏心理
礼治前提：传统能有效应对生活问题，变化很快的社会，传统效力无法保证
为什么法律在乡村难以实施呢？
现代社会
各类法律变成专业知识，经过系统仔细学习后，才基本入门。普通人不清楚法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律师法官的出现就是填补这个空缺。
古代
作出判决的叫做“父母官”，律师被称呼为“讼师”。
一个负责的地方官，理想的维持秩序手段是教化，而不是折狱（判决审判）。因此经常破坏这个过程的讼师，名声并不好，常常背负“搬弄是非”的名号。
古代东方
包拯
宋慈
父母官
判案的目的
结尾总是会情感升华
判案的目的
传达出对身边人价值观的教育
教化作用
大帅断案
无讼
在礼治秩序中人人都熟悉判定的规则。就如同足球比赛一样，每一个足球运动员都熟悉规则，在经过长期的训练下都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做出各种动作。每个人心中都有相同的标尺。裁判就像父母官一样，观察队员是否犯规。一旦犯规，就给予判决，并且全球队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理想的礼治秩序是人人主动服从传统规矩，不必有外在监督。
但理想的礼治秩序很少见，经常会有违背规矩自私的人出现。
“连坐”制度出现，因为服从礼是每个人应该尽到的责任，违背礼，说明家长老师并未教育到位，也会收到惩罚。
法理正义，程序正义。
法官并不考虑道德、伦理，并不是在教化人。刑罚是为了保护个人权利和社会安全。特别是民法范围中，不是在分辨是非，而是在厘定权利。
西方社会（现代法治）
案例
小儿子
父亲
大儿子
吸毒，并且拉着父亲一起吸
把弟弟老爸骂了一顿，吵架愈演愈烈
案例
小儿子
父亲
大儿子
吸毒，并且拉着父亲一起吸
把弟弟老爸骂了一顿，吵架愈演愈烈
德高望重的人物
村长
调解（评理）
案例
德高望重的人物
村长
调解（评理）
世风日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简直是丢了我们村子的脸。
小儿子是社会败类，就不是个好东西，赶出村子。
大儿子骂了父亲，该罚。
老父亲不知道管教儿子，还自己吸毒，骂一顿接受教育。
案例
法官
调解（评理）
小儿子和父亲吸毒判处5年监禁。
法律和礼治经常会产生不同的地方，时常产生冲突。
冲突
小儿子
大儿子
翠花
结婚
眉来眼去
暧昧关系
单纯精神
狠狠打了一顿
村民
支持大儿子
法官
大儿子故意伤人
乡土社会
法治社会
乡间认为坏的行为却是合法行为。于是司法在乡间人们眼中是包庇作恶的机构。
为什么法律在乡土社会难以实施？
乡土社会
法治社会
维持秩序的力量
道德（传统）
国家权力推行的法律
目的
教化
判决犯罪者
校正周围人的价值观念
社会规则尺度
现行司法制度破坏原有礼治秩序，但无法建立新的法治秩序。
无为政治
权利（right）
权力（power）
①个人利益
①国家机构
②可以放弃
②不能放弃
③法无禁止皆可为
③法无授权皆禁止
争取
控制
权力（power）
社会冲突
社会合作
两种理解角度
上级（胜者）支配下属（败者）
败者不甘心一直被支配
权力只是双方休战状态下的临时平衡
横暴权力
社会分工合作 相互依赖 难以独立
每个人为我服务，我也为他人服务
同意权力
横暴权力
包干区落叶太多再打扫一遍
书记
中层领导
好的领导
班主任快把你们班包干区扫干净
班主任
可是旁边就是树
落叶会一直掉啊
学生
任务层层委派
收入却层层降低
活干得最多，收入最少
50%
30%
10%
10%
同意权力
别啊，要不涨工资
书记
中层领导
领导活太多
找别人干吧
班主任
这么多活
老子不干了
学生
35%
35%
15%
15%
一个人只有生产他生存必需的消费品的人是并没有资格做奴隶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干得越多，被剥削得越狠。
剩余价值
劳动者在劳动过程中，创造的价值与收获的劳动报酬之间的差额
农业社会
农业经济缺乏储蓄，百姓需要多年劳作才能提供皇帝的奢侈生活。同意权力不出家门。整个社会更多处于横暴权力之下。
加税
我要修宫殿
多数
由我们出
今年减产
饭都吃不上
皇帝
乡绅贵族
百姓
工业社会
工业化推进，导致工作高度分化，工人专职专责
工人产出远大于自身需要，于是被资本家狠狠剥削。
时间就是金钱
小哥跑快点啊，我要上班啦
别催了，来了
缩短工人休息时间
缩短外卖配送时间
横暴权力压榨，又有同意权力压榨
农业社会
①小农经济，自给自足
②人口稀疏分散
③难有剩余价值产出
工业社会
①人们相互服务，相互依赖
②人口稠密
③丰富的剩余价值产出
上对下的支配统治
横暴权力
上对下的支配统治
横暴权力
各司其职，相互依赖
同意权力
仁政 无为而治 修生养息
共产主义
农业社会
工业社会
上对下的支配统治
下级不甘心被支配
更多处于横暴权力
上对下的支配统治
横暴权力
各司其职，相互依赖
同意权力
仁政 无为而治 修生养息
共产主义
权力只是双方休战时的临时平衡工具
权力只是承担更多的义务
中国基层政治
性质一直是个谜
横暴权力（社会冲突）
无为政治，以民为本
同意权力（社会合作）
不是所有权力相等公民共同参与社会合作
存在第三种权力
教化权力（社会继替）
侧重于社会继替的教化权力
社会继替——社会成员更新换代的过程。
整个世界是一个旅馆，其中有着比“旅客须知”更复杂严格的规律。
每一个人一开始都不知道这些规律，并且来到旅馆后不得任意离开。
旅馆内不同区域有着不同规律。
所以在旅馆生活的人得接受教化，使他不碰铁壁。
规律到底是什么？教化的内容是什么？
教化的内容
凡是被社会不成问题加以接受的规范是文化性的。
当一个社会还没有共同接受一套规范，各种意见纷呈，求取临时解决方法的活动是政治。
凡是文化的，不是政治性的强制都包含这种权力。
文化的基础必须是同意认同的，但文化对于社会新分子是强制的。
所以教化权力一开始出现在亲子关系之间，后续不断扩大至整个社会。
传承的文化
教化权力的性质
横暴权力，侧重社会冲突，统治者剥削被统治者，以此获得利益。
同意权力，侧重社会合作，每一个成员都是平等的，相互合作来保持生活水平。
文化的基础必须是同意认同的，但文化对于社会新分子是强制的。文化先于他而存在，孩子面对的并不是为了他方便而设下的世界，而是一个为成年人方便所布置下的园地。
①被教化者并没有选择的机会。
教化的性质
一个孩子在一个小时内所收到的干涉一定会超过成年人一年中所受社会指责的次数。
教化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孩子好，并不是在压榨剥削孩子，但是又无法实现民主合作。
②性质上严父和专制君王并不同，是为了教育者，并不是为了统治支配。
变化很少的社会中，文化是稳定的，生活是一套传统方法。
乡土社会非常靠近这种标准社会。儒家想成为教化权力的王者。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文化稳定的环境中，是没错的。
教化权力扩大到成人与成人之间
前提：稳定的文化环境
当文化不稳定时，传统办法无法解决当前问题，教化权力必然缩小（缩小到亲子关系之间）。
长老统治
在社会变迁中，人不能依靠经验作为指导。能依赖的是超出个别情景的原则（普适性原则），而此时形成原则，应用原则的不一定是长者。
在这个变化迅速的时代，真正衡量你年轻的不再是生物年龄，而是你的思考方式、行为、说话方式等。
变迁中，习惯是适应的阻碍，经验等于顽固和落伍。
农业
时代
生活稳定
先人经验
指导后人
尊重经验
尊重长辈
学习经验
形成教化
长老统治
工业时代
生活易变
血缘和地缘
长老统治——教化权力
年长的对年幼的具有强制的权力。这是血缘社会的基础。
血缘
人和人的权利和义务根据亲属关系来决定。
亲属关系——只指由生育和婚姻所构成的关系。
血缘
人和人的权利和义务根据亲属关系来决定。
亲属关系——只指由生育和婚姻所构成的关系。
非常稳定
缺乏变动
生物上的新陈代谢，维持社会结构的稳定
父死子替 职业、身份、财富 血缘继替
乡土社会中存在乡土性。人们依赖土地生存，不会轻易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
人口繁殖增长超出土地所能供给范围时，一部分人不得不被迫开始漂流，离开原土地。
但分离出去的人与原来土地上生活的人仍然存在血缘关系，所以登记籍贯时仍是原土地，并不是现居地。
稳定社会中，地缘是血缘投影。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结成一个地方社群——地缘 (相当困难）
怎样才能成为当地村子里的人呢？
地缘
地缘是从商业中发展出来的社会关系。
血缘是身份社会的基础，而地缘社会是契约社会的基础。
契约是指陌生人中所做的约定。
亲密的血缘关系限制着竞争和冲突
亲密社群的团结性依赖于各分子间都相互拖欠着未了的人情。
朋友间抢着结账，在下次结账时就不好意思，要还回来。
欠了别人的人情就得找机会加重回礼，加重回礼后就又使对方反欠一笔人情。来来往往，维持着合作。这种关系中，最怕“算账”，“清算”“算账”意味着绝交。
但是商业是必须当场清算的。因此，在亲密的血缘关系中商业是不能存在的。
随着社会发展越来越快，生产力提升巨大，人们不再固定在一片土地上生活，流动人口越来越多，社会性质也从血缘结合逐步转变到地缘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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