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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阅读-- 物象含义及作用 高频考点 专题练
2026年高考语文一轮复习备考
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元宝篮
王琼华
裕后街，有好几个篾匠。这里头年纪最大的篾匠就是篾爷。七十好几，篾爷仍在化龙桥旁开着一爿篾器店。篾爷做篾器，无师自通。娘老子怀他时，隔三岔五梦见一个满身仙气的老篾匠做篾器。街坊称，篾匠在娘老子肚子里就跟高人拜师学艺了。
这当然是一个传说。
但篾爷手艺算是裕后街一绝。他不满四十，就被街坊喊了篾爷。篾爷做的谷箩、蒸笼、笊篱、筛子、簸箕，还有养鸡养鸭的笼子，样样讨街坊喜欢。每天早上破好了篾，他即会将篾条一把抓起来，来回抖动，再将左手往左，右手往右，顺着两头捋过去。再怎么细刮过的篾上也留有不少毛刺，但从不见有毛刺能刺着篾爷这双手。开始编篾器时，篾条是会起舞的，比街上扭花灯的妹子舞姿还好看。看着一根根篾条在篾爷手里翻飞，街坊皆称过瘾。篾器收头时，左插右穿，器口就齐整了，而且篾条还扭成带纹饰的花边。“好看！好看！”街坊又是一番赞叹。
篾爷得人缘，除了手艺，还有是他长着一张鹤发童颜、笑容可掬的福相。街坊遇到什么喜事，总会把篾爷扯到头张酒桌落座。讨个吉兆呗。街坊跟篾爷说好了，不得随礼。篾爷哪会空手而来！他手上一定会拎上一只自己编的竹篮送给主人。主人接过竹篮，笑得合不拢嘴。
篾爷这只能当礼物的竹篮，编得够特别，元宝模样，用的又是金黄竹子编的，还真像一只富贵十足的金元宝。
“篾爷帮我编一只元宝篮吧。”街坊时常有来说念头的。
篾爷一笑：“待你大喜时。”
“那我买。”
“不卖。”
“多给几个钱行不？”
“你真给这么一只大元宝，也换不了篾爷我这只元宝篮。”
凭说这句话，篾爷名声更响了，元宝篮也被传说得神乎其神，仿佛哪户家里金玉满堂了，还是元宝篮带来的财运。
这些说法也传到了吊毛眼耳朵里。
吊毛眼就是保安团团长。他左右眼皮长着几根长毛，悬在眼珠前，如此让眼睛透着一股杀气。
还真是一个无恶不做的坏家伙。
篾爷的儿子就是被吊毛眼一把推下化龙桥的，说是挡了吊毛眼的路。结果，篾爷的儿子被水卷走了。
篾爷一辈子都不想看见吊毛眼。
但这日，吊毛眼突然站在篾器店门外，冲店里嚷道：“再过三天，老子上寿，你得给老子编成一只大元宝篮。”
篾爷没答话。
吊毛眼拔出驳壳枪，冲篾店门板开了一枪：“明日取不到这只元宝篮，老子把这篾器店烧了。”
第二日，吊毛眼来取元宝篮，得知篾爷真没给他编元宝篮，一怒之下，便点燃篾店。街坊急呼：“篾爷快出来！”篾爷坐在店里，仍在编篾器。刮风了。这火势越来越大，几乎很快要吞噬篾爷。甚至有街坊哭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男子蹿进篾店，硬是把篾爷拽了出来。
吊毛眼愣了一下。
他识得这男子，街上一个有几分落魄的私塾先生。
吊毛眼上前，拍拍先生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大声警告：“你把这老家伙拽出来，你得跟老子打包票，明日早上让老家伙乖乖把元宝篮送到老子府上去。否则明日把你和这老家伙连同那座私塾一块烧了。”
先生点点头。
他把篾爷带进了私塾。
篾爷愤愤然：“哪怕烧死，这元宝篮也不给他编。”
“要是能取这恶贯满盈的吊毛眼狗命，为你家人报仇，愿不愿编这只元宝篮呢？”先生问道。
篾爷瞪大了眼。
原来，这家私塾是山上游击队的交通站，先生接到命令，趁给吊毛眼祝寿之时，实施除恶计划。吊毛眼的大宅警备森严，需要潜伏大宅内的内线做配合，约定时间打开大宅后门。犯愁的是怎么提早把一道密令送到内线手上。
先生说篾爷给吊毛眼送元宝篮是个机会。
篾爷兴奋了几分：“那就听先生的吩咐。”
先生却又犹豫了，吊毛眼手下会搜篾爷的身子。即便这密令用密码写成，一旦被吊毛眼发现后，也会起疑心，甚至会让篾爷遭难。
先生一时下不了决心。
篾爷也是无奈，怕误了大事。他搓搓手，突然好奇起来：“密码是个啥东西？”
“数字。”
“数字？1、2、3、4、5……”篾爷愣了愣。先生一声轻叹时，篾爷脱口嚷道，“这人憋不死！”他跟私塾先生嘀咕一阵，让先生两眼发亮了。先生拍响大腿叫道：“篾爷，你真是我大爷呐！”
第二天早上，篾爷提着一只元宝篮走进吊毛眼大宅。检查一遍后，吊毛眼才接过元宝篮，看了又看，觉得这竹篮编得真像一只大元宝。吊毛眼心花怒放，叫道：“老子这辈子要发大财！”这一刻，篾爷干咳了，两声轻，一声重，连咳了两遍，给了站在吊毛眼身后的管家一个示意。这管家便是先生所提及的内线。先生刚才送他进大宅时，才把接头人的身份告诉了篾爷。
“跑到这府中来咳什么咳，快滚！”
管家喝道。他心领神会后给了篾爷一个特殊应答。
篾爷被赶了出来。
中午，吊毛眼在宅院里举行寿宴。管家按照约定时间，打开后门。很快，两名扮成保安的游击队员潜入大宅。就在吊毛眼拍拍元宝篮，起身举杯答谢时，突然一声枪响……
吊毛眼的额头当即飙血。
篾爷到底如何用元宝篮传递密码的呢？到了解放，先生才将这事解秘。原来，吊毛眼被打死后，私塾仍用元宝篮传送情报。街坊纷纷跟篾爷问个究竟。篾爷却笑道：“这不算一回事，不就是篮子收头时的花纹改用数字编成。当然，一般人看不出纹饰里头有数字。”
但篾爷从此不再给街坊编元宝篮。吊毛眼那一股溅到元宝篮上的污血，让他恶心了。
街坊惋惜。
这时，篾爷说道：“元宝篮哪能带来啥元宝呀！好日子，你自己流汗攒得的呵。”
请分析“元宝篮”在小说中的多重意蕴。
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红灯笼的故事
姚雪垠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一次战争。两三个强盛的部落联合起来，向这个衰老的部落围攻。快要开仗的前一刻，老酋长已经看出来这一次作战的可怕结局。他把两个幼小的孩子叫到跟前，向孩子们叮嘱说：
“要是你们被敌人俘虏去，长大成人后，千万不要忘了为你们的爸爸和部落复仇。只要我不死，一定逃出去，住在敌人不容易找到的深山里；每季中在最后一月末尾的漆黑之夜，我会在一株高树的最高枝上挂一盏血红的灯笼。只要能找到这盏红灯笼，就能够找到我。”
一直苦战了三天三夜，这庞大的部落终于被联合的强敌毁灭了。大部分的青年人都英勇的倒在血泊里，剩下的人们全被俘虏去做了奴隶。他的两个小孩子也被俘虏了。
老酋长带着满身伤逃到很远的荒山中。每逢没有月亮的昏黑之夜，他便蹒蹒跚跚的走出山洞，把一盏红灯笼挂到一株高树的最高枝上，一直等待到天明。
两个小孩子随着百姓们被分开了，在战胜的部落里做着奴隶。这两个部落因分赃时发生冲突，很快就变成了互相袭击的新仇敌。一对不幸的小兄弟，他们永远没有见面的机会。日子久了，谁也不记得谁的面貌。他们在劳动与战斗中锻炼得像铁一般强壮，像爸爸一样的聪明与英武。那些被俘虏的百姓们，在暗中对他们表示着忠实的拥护，因为奴隶生活是那么悲惨，哪一个不愿意早一天获得解放？他们不止一次的在暗中集合起来，包围住他们的小领袖，从心的最深处发出来那简单而真诚的呼声：
“或者我们立刻死，或者我们立刻去找那一盏红灯笼！”
第十年了。
在第十年的末尾，在午夜中，弟弟率领着忠实的同伴们，偷偷的洗去了奴隶的记号，带着锁链的就毁掉锁链，都用猩猩血在马头上和帽子上涂一颗红星星，逃出敌人的部落了。无限的热情和希望在鼓舞着这个奴隶群，他们要赶在十二月末尾的那个晚上，找到那盏飘荡在漆黑的天空中的红灯笼。
他们在山中又遇到那一个十年来不断交战的强大部落，人家便立刻派出来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经过了一天苦战，才从重重的包围中打了出来。
一阵神秘的、宏大的、稠密的牛皮鼓声，把老酋长从模糊的梦中惊醒。他睁大失去光彩的双眼，朝震响着鼓声的山口望去。他从肩上取下来血色大弓，手背上的青筋像跳动一般的痉起来。
鼓声稀一阵、密一阵、一刻比一刻近起来。火把也一刻比一刻多起来，亮起来，从山口向两翼伸展，慢慢的摇晃着，试探着向红灯笼围拢上来……
“呵，他们望着红灯笼来寻找我，我真糊涂！我该把它取下来，逃……不！不！多么怯懦的想头！”
他的两个儿子带着各人的群众，寻找了许多日子，都赶在黄昏时走到这唯一的山口外，一碰头又厮杀起来。弟弟最先觉出那震天动地的牛皮鼓声一定是有另外的部落正向着爸爸围攻，但他无法冲进山口；好几次他在马上发出来和平的呼声，也没有得到同他交战的人们答复。战事在山口外继续着，山中的牛皮鼓声却越响越急，弟弟的心完全碎裂了。
“唉唉，我们的红灯笼快要被敌人撕毁了！”弟弟悲哀的呼喊说。
但老头子怎么能知道两个孩子自相残杀的事情呢？他已经看出来有无数人影在火把下晃动着，越晃动越逼近。于是老酋长试着去拉他的久已不用的血色大弓，准备用箭和矛来保护他自己和那盏红灯笼。
他的较大的儿子刚把一只毒箭搭在弦上，正准备射杀那个曾经被他射伤了脚的小英雄，忽然他听见周围的大部分群众都在响应着敌人的停战号召：“他们是寻找红灯笼的，他们确是我们的兄弟呵！”这呼声愈来愈大，致使这位善射的英雄不由得打个寒噤，没有把毒箭射出手来。
“再也不能迟延了！”满山满谷震响着群众的呼声，“我们的老头子快要给敌人杀死了！”
老酋长咬紧牙关，瞪着眼睛，重新把弓弦猛力一拉。嘣的一声，老旧的弓弦断了。
老酋长抛掉了他的血色大弓和青铜长矛，愤愤的长叹一声。他把自己悬挂在谷的边沿上，只要一松手，就会连骨头跌得粉碎，……在这最后的片刻，他是多么的舍不得那盏红灯笼呵！
带着雨星的狂风陡起了，满山、满谷，像海潮一般的澎湃作声。雷，忽然像野兽沉闷的呻吟着，忽然像高山崩倒，天地都为它猛烈的打一个哆嗦。电光好似许多把抛出的青色宝剑，不住的劈开黑暗，用强烈的青光刹那的照透了黑暗的宇宙。成群的猿猴和狐狸、和虎狼，都惊骇得颤栗的哀鸣起来。
在无边黑暗的天空里，在带着雨星的狂风里，老酋长又看见了他那盏红灯笼，比血还红，比珊瑚还红，比银朱还红，比五月的榴花还要红，比带雨的夕阳还要红，人世上从来没有一样东西比它更鲜艳、更美丽。电光一闪，他又从面前的地上看见了那条曾经战败过无数敌人的青铜长矛，在向他闪着骄傲的白光。于是他突然又转了念头，咬着牙齿说：
“我要上去打仗，为着这盏红灯笼，为着孩子们！”
他拼命的向谷岸上边爬，但等刚爬上来一点的时候，那些抓在手里的树根和荒草，就开始一根一根的断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敌人的背后忽然响起来一片震天的杀声，满山遍野的火把立刻因这突起的杀声而紊乱了。
暴雨开始像瓢泼一样的降下来。在狂风暴雨中，敌人的火把迅速熄灭，而红灯笼越发的显得红了。
写于一九三九年
（有删改）“红灯笼”这一物象寓意丰富，对小说中的不同人物有不同意义。请谈谈你的理解。
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四世同堂①（节选）
老舍
“你看怎么办呢？”瑞宣想不出一定的办法。
“老太爷的生日，无论怎样也得有点举动！可是，咱们没有粮食。咱们大概不能通知拜寿来的亲友们，自己带来吃食吧？”
“不能！他们可也不见得来，谁不知道家家没有粮食？”“你就不知道，咱们北平人多么好凑热闹！”
“那也好办，来了人清茶恭候！不要说一袋子，就是一斤白面，教我上哪儿去弄来呢？就是大家不计较吃共和面②，咱们也没有那么多呀！”
“真的，清茶恭候？”韵梅清脆的笑了两声，——她想哭，不过把哭变成了笑。
韵梅去和婆母商议：“我们俩都没有主意，你老人家……”
天佑太太把一根镀金的簪子拔下来：“卖了这个，弄两斤白面来吧！”
“不必，妈！有钱不是也没地方去买到面吗？”握着那根簪子，天佑太太楞起来。
祁老爷的小眼睛与韵梅的大眼睛好象玩着捉迷藏的游戏，都要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点意思来，又都不敢正视对方。最后，老人实在忍不住了：“小顺儿的妈，甭为我的生日为难！我快八十岁了，什么没吃过，没喝过？何必单争这一天！想法子呀，给孩子们弄点什么东西吃！看，小妞子都瘦成了一把骨头啦！”
韵梅回答不出什么来，尽管她是那么会说话的人。她知道老人在这几天不定盘算了千次万次，怎么过生日，可是故意的说不要贺生。这不仅是为减少她的为难，也是表示出老人对一切的绝望——连生日都不愿过了！她也知道，老人在这几天中不定想念天佑，瑞丰，瑞全，多少多少次，而不肯说出来。那么，假若她不设法在生日那天热闹一下，老人也许会痛哭一场的。可是，无论她有多大的本事，她也弄不来白面！粮食是在日本人手里呢！
到了十一的晚间，丁约翰象外交官似的走了进来。他的左手提着一袋子白面，右手拿着一张大的红名片。把面袋放下，他双手把大红名片递给了祁老太爷。名片上只有“富善”两个大黑字。这还是富善先生③在三十年前印的呢，红纸已然有点发黄。
“祁老先生，”丁约翰毕恭毕敬的说：“富善先生派我送来这点面，给您过节的。富善先生原打算自己来请安，可是知道咱们胡同里有东洋人住着，怕给您惹事，他请您原谅！”
丁约翰没有敢到屋中坐一坐，或喝一碗茶，虽然祁老人诚恳的这么让他。富善先生派他来送面，他就必须只作送面的专使，不能多说话，或吃祁家的一杯茶。富善先生，在他心中，即使不是上帝，也会是一位大天使。把“差使”交代清楚，他极规矩的告辞，轻快而稳当的走出去。
看着那袋子的白面，祁老人感动得不大会说话了，而只对面袋子不住的点头。
小顺儿与妞子欢呼起来：“吃炸酱面哪！吃‘白’馒头呀！”
韵梅等老人把面袋看够了，才双手把它抱进厨房去，象抱着个刚生下来的娃娃那么喜欢，小心。
祁老人在感叹了半天之后，出了主意：“小顺的妈，蒸馒头，多多的蒸！亲友们要是来拜寿，别的没有，给他们馒头吃！现在，馒头，白面的，不就是海参鱼翅吗？”
“哟！好容易得到这么一口袋宝贝面，哪能都招待了客人？”韵梅的意思是只给老人蒸几个寿桃，而留着面粉当作药品：这就是说，到家中谁有病的时候，好能用白面作一碗片儿汤什么的。
“你听我的！咱们，咱们的亲友，早晚都得饿死！一袋子面救不了命！为什么不教大家都吃个馒头，高兴一会儿呢？”韵梅眨巴着大眼睛，没再说什么。她心中可是有点害怕：老人是不是改了脾气呢？老人改脾气，按照着“老妈妈论”来说，是要快死的预兆！祁家，在她看，已经丢失了三个男人，祁老人万万死不得！有最老的家长活着，不管家中伤了多少人，就好象还不曾损失元气似的，因为老人是支持家门的体面的大旗。同时，据她想，尽管公公天佑死去，而祁老人还硬硬朗朗的活着，她便可以对别人表示出：“我们还有老人！”而得到一点自慰——我们，别看天下大乱，还会奉养孝顺老人！
她去问婆母与丈夫，是否应当依照老人的吩咐，大量的蒸馒头。回答是：老人怎说，怎办吧！这使她更不安了。大家难道都改了脾气，忘了节俭，忘了明天？
到了生日那天，稀稀拉拉的只来了几个至亲。除了给老人拜寿而外，他们只谈粮食问题。在谈话中，大家顺手儿向老人给别的亲友道歉：谁谁不能来，因为没有一件整大褂，谁谁不能来，因为已经断了炊！
这些恶劣的消息并没使老人难过，颓丧。他好象是决定要硬着心肠高兴一天。他把那些伤心的消息当作理当如此，好表示出自己年近八十，还活着，还有说有笑的活着！尽管日本人占据北平已有好几年，尽管日本人变尽了方法去杀人，尽管他天天吃共和面，可是他还活着，还没被饥荒与困苦打倒——也许永远不会被打倒！
天佑太太，瑞宣，韵梅，以至于亲戚们，看老人这样喜欢，都觉得奇怪。同时，因为老人既很高兴，大家就不便都哭丧着脸；于是，把目前伤心的事都赶紧收起去，而提起老年间太平的景象，以便博得老人的欢心。
及至馒头拿上来，果然不出老人所料，大家都仿佛看见了奇珍异宝。他们只顾往口中送那雪白的，香软的，馒头，而忘了并没有什么炒菜与荤腥。韵梅屡屡的向大家道歉：“除了馒头可没有别的东西呀！”大家仿佛觉得她的道歉是多此一举，而一劲儿夸赞馒头的甜美。
祁老人好似发了狂，一手扶着小顺儿，一手拿着馒头，劝让每一个客人：“再吃一个！再吃一个！”
等到客人都走了，老人脸上的笑容完全不见了。教小顺儿给拿来小板凳，他坐在了院中，把下巴顶在胸前，一动也不动。
“爷爷，你累了吧？到屋里躺一会儿去？”韵梅过来打招呼。
老人没出一声，也没动一下。
韵梅的心中打开了鼓：“爷爷，你怎么啦？”
老人又沉默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看着韵梅。她又问了声：“怎么啦？你老人家！”
老人叹了口气，而后仿佛已筋疲力尽了似的，极慢极慢的说：“你也许看我是发了疯，把馒头往外乱塞！我没有疯，没有！想想吧，要是天佑，瑞丰，瑞全，常二爷，连那个胖二媳妇，都在里面，得吃多少馒头呢？我假装的拿亲戚们当作了天佑，常二爷……！他们吃了，也就好象……！”老人又低下头去。
【注】①《四世同堂》是一部表现抗日战争时期北平沦陷区普通民众生活与抗战的长篇小说。②共和面：日本侵华时期，北京人只能吃到的一种特制食品，里面有麦麸、豆饼磨成的碎渣，糠和沙子、石子等东西，很多人吃后因此被活活死。③富善先生：一位长期在中国居住的英国人，瑞宣的上司。
有人说，“馒头”是理解本文的关键。请结合文本，分析“馒头”在文中的作用。
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寒夜
汪曾祺
一个大车棚，靠近村子唯一通口的石桥。
车棚，在夏天，本是牛的天地，它在里面拉水车的轮子整天地转。现在，冬天来了，它该有一份休息，卧在温暖牛房的温暖稻草上咀嚼些往事去。车棚到这时候也应该让流浪的西北风来寄寓了。但是今年，人们在它四周的带皮的弯扭的柱上络起草索，里里外外又涂上从河底搅起的稀泥，一切车水的设备，可以挪出去的也都没有了。于是车棚变了样子，我们还能再叫它车棚么，看它巍然独立的样子在黄昏淡烟给人的眼睛以遐想的时候，你要不以为那是一个藏着许多故事的墼楼才怪！然而乡下人长于保守，他们还是叫它车棚。
夜，雪后，这儿没有大得吓人的雪，但也足够遮去一切土黄苍青而有余了，一片银光在荡漾，因为是年底，没有月亮，要是有，那不知要亮成甚么样子。①风，从埋伏的芦叶间起了，雪结上一层冰膜，又打着呼哨。在家的人一定把被角拉得更紧，马上又把头缩到被窝里去。
车棚中心烧了一大堆火，火领受人们的感谢，烧得更起劲了，木柴使足了力气，骨节儿直响，风想摸进棚里，只能从泥草的隙缝间穿进一丝，且一进来便融化在暖气里。棚边积雪绷得更紧，像生气。
火光照红了一棚，柱上挂有盛酒的葫芦，装锅巴的竹篮，及其他什物，都干净利落，好像日常必经过一只手摸抚过，拂拭过。
围着火，坐着几个汉子，他们的称呼是：老爹，二疙瘩，大炮，蛤蟆，海里蹦。乡下人对于取名字这一道是另具天才的，这几位，不必去请教，看一眼便知道谁是谁，甚么名字属于甚么主人。年纪也不用问，因为他们各有一颗永远年轻的心，死去时也还是带着青春走的。就是老爹除了有把胡子，哪点能说是老，不信比比手臂看，小伙子都敌不过，不过他已经没有被称为更好的名字的荣幸了。这是他大不愿意的。
火光照红了深浅颜色的脸，也照亮一样精神的眼睛，火边伸着七八只大脚，大概还有两个人，睡熟了吧，只有哼声还随着火苗起落。
风更大了，把冻结的雪又撼起，飞起一天花。呜——呜。
还有一个人，年轻的，他是这里最出色的一个，他出去了，他叫太保。
啊，他回来了，推开门，带进一股逼人的寒气，又砰的把门带上了，扣上绳扣，摔摔脚下沾了一点的雪，搓搓手，坐到火边，又伸手抹一抹脸。他是巡更去的。巡更，谁高兴去谁去，这里没有甚么指派的规矩，可大家心里明白，他不比任何人的次数少。“冻死了。”他伸手向火。
好家伙，几人异口同声，都怕话给别人抢去似的：“花儿不要你了！”
年轻人正提起火上煮着的大紫泥壶，壶嘴送近嘴边，一听见，马上把壶嘴挪开，睁大了眼睛，向四面搜寻。
哈哈哈……她不要你，我要你！”老爹笑了，黑色的胡子飞起来了。他这笑，笑得真好。壶嘴也便得了救，你听“咕嘟”，热水如愿以偿地下了他的喉咙。其实这也不过是闹着玩儿的。当真，他还好意思提起拳头打人？老爹一笑，更不能那个了。眼睛虽然还睁得不小，可是那点不太真实的恼气都没有了，里面亮着满意与骄傲——花儿是老爹的女儿呢！
老爹带笑巴上烟，烟锅里闪着高兴的光。二疙瘩等带笑取下篮里的锅巴嚼着，年轻人随手取了根木柴，拨拨火，又把它丢进火里，也带着笑，是不是想着花儿的歌呢？火烧得更旺，紫泥壶已经重坐到火上去，冒着白色的水汽。
火光熊熊，有人连衣扣都松了一两个。温暖会使人懒洋洋的，大伙儿的眼皮渐渐搭了下来。
“嗨，怎么都打盹了，这样还守甚么夜！”太保一呼叱，全睁开了眼。那两个本来就睡熟了的，仍旧睡得很香甜。
“喽啰喽啰，闹些甚么！喝酒吧。”老爹摘下了葫芦。没有菜，嚼锅巴下酒。
②大家就着葫芦嘴儿喝，一个一个地传下去。
突然，太保一回身，拉开门儿走去了。空气顿时紧张，大家都站起身来。
门又开了，太保走进来，望望他们，把手里捧的一大团雪放进水壶里去，原来壶里水已经快光了。
没事，天下太平，大家又坐到火边来。
“太保，你冷不冷，怎么出手去捧雪？快来喝喝酒，通通血脉，葫芦里剩得不多了。”老爹的话像是对儿子说的。“不冷。”太保一手接过葫芦。
③“蛤蟆，看老爹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真是‘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海里蹦轻轻地说。
④“听！”二疙瘩手一摆，大家都屏住了气。嚼锅巴的停止了牙齿的运动，怕妨碍了听觉。老爹的烟锅里也不再咝咝响。
“见鬼，是雪压断了树干子，大概是桥那边的。”太保耸耸肩，把落在火外面的木柴踢进火里去。
“天该不早了，大家睡一下罢，有我一个人也够了！”老爹把烟又巴上了。
“再出去走一下罢。”太保说着，便一手拉开了门，一脚跨出去，正跟一个人撞个满怀。
“你还哪里去啊，天都亮了！”花儿跨进了门，“爹，我来带你了。”
“你是来带我的么？——花儿，人家说你不要太保了！”
“谁说的？”花儿冲冲地说出这句话，话一出口，便觉得很难为情，忙低头拾起地上的竹篮。
太保不让人看出他的脸上的颜色，便走到门外去。天虽然明了，也还很朦胧。
老爹连忙高声地说：“太保，你慢走，上我们家吃团子去。花儿走吧。回见，回见。”
“爹，我不依，——我做的团不给他吃。”花儿扭扭头，拉拉老爹的衣角，轻轻地说。
沙沙的步声远了，风掠着地面一切，只有人的心除外。
火堆子的火已渐灭。
（有删改）
“火”在文中多次出现，请简要分析其作用。
5．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篾编
李晓东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同荣根比，我总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荣根是我的发小，我俩玩得好，经常一起上山拔野竹笋。初中毕业后，荣根和我都回村种田。一年后，荣根拜本乡一位老篾匠为师，很快便成为学徒中的佼佼者。我什么手艺也没学，总觉得种田更踏实。
后来，荣根不甘心在乡村四处做活，便带着妻子来到汝城，开了家篾编店。从此，我便很少见到荣根了，心里有种被人抛弃的失落感。
也不记得失落多少年了，反正我慢慢习惯了平庸。可有一天，荣根打来电话：“木根，请你帮忙到樟源岭上找几根桂竹，我有急用！”
几天后，我带着桂竹来到汝城，走进荣根的篾编店，只见他正低头刮磨篾丝，那一根根篾丝又细又薄，光洁柔滑。店内墙上还挂着一幅《龙凤呈祥》的篾编作品，看上去赏心悦目。看见我后，荣根赶忙放下活计，沏茶让座，同我聊起来。
荣根叹息道，市场上涌现的大量塑料制品，取代了篾制品，多数篾匠接不到订单，他店里生意也不好。他只能尝试篾编工艺品制作，绞尽脑汁地在凉席上“作画”，创作了《龙凤呈祥》《双喜临门》等作品，没想到竟颇受市民喜爱。看到希望后，他专程奔赴偏远山区，拜老篾匠为师，进一步学习篾编工艺手法及选竹技巧。
聊着聊着，荣根取出几幅篾编画给我看。我顿时眼前一亮，只见《百福图》《虎啸山林》等，无不栩栩如生、充满意趣。其中《三顾茅庐》尤为出彩。他说自己花了一年时间，先是熟悉相关历史人物和事件，再是构思和编织，期间他编了又拆，折了又编，经多次反复，总算完成。
看到我一脸惊讶，荣根笑道：“木根，篾匠手艺博大精深，基本功包括砍、锯、切、制、拉、撬、编、织、削、磨等，每一个步骤都要反复实践，比种田难多了。”
我笑着点头，说：“那是自然。”荣根拍着我的肩膀，说：“木根，制作篾编工艺品除了要有过硬的手上功夫外，还要有上好的竹子。请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樟源岭还有没有优质桂竹。”
我听后，感觉荣根离我越来越远，跟我早已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了。
果然，当我再次带着桂竹来到汝城时，荣根又租了一间店面，开了新店，叫竹艺馆。走进馆内，我看到墙壁上挂满了篾编工艺品，如《兰亭序》《八骏图》等，每一幅都构思精巧、美轮美奂。荣根指着篾编画《八骏图》介绍道，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只见画面上，八匹骏马奋蹄扬鬃，飞奔向前，姿态各异。其中一匹最具特色，它后腿蹬地，前蹄腾空，动感十足。
见我看得出神，荣根告诉我编织《八骏图》的材质正是我上次带来的桂竹。他将桂竹去头切尾取其中，经过三十多道工序，制成一根根长约两米、粗细均匀的篾丝，然后用水煮，进行防虫、防麻斑、防霉变处理，配以青黑染料，最后篾丝光滑细腻、柔韧性强且色泽均匀。
我听后愕然，心里直冒酸味。看到我一脸落寞，荣根安慰道：“人各有所长，其实你除了种田外，还可以在樟源岭上多栽些桂竹，以后全供应给我。”
又是一年夏天，我来到汝城，再次走进荣根的竹艺馆，没想到他被评为省级“非遗”篾编技艺传承人。走进他的工作室，只见各种篾编工艺品应有尽有，美不胜收。其中篾编画《清明上河图》堪称镇馆之宝，是他通过穿、剥等技法，历时三年才编织而成的。里面的人物、动物、街道、树木、河流、桥梁等，场景逼真、气韵生动。该作品采用的篾丝薄如蝉翼、滑如绸帛，材质均为桂竹。他说，在这三年时间里，自己除了编竹席维系生计，每天都编织《清明上河图》十多小时，几乎没有休息日，以至于作品问世后，有人出高价来购买，都被他婉言谢绝。
看到我满脸羡慕，荣根笑道：“我最近迷上瓷胎篾编，即用竹篾在瓷器上编织图案。”
我听得一头雾水，既为荣根感到高兴，又为自己没有一技之长而难受。
临别时，荣根突然喊住我，说想收我的儿子小竹为徒。
我忙不迭地点头，说：“小竹能拜你为师，真是他的福分！”
“哪里哪里，我们都是在乡下长大的兄弟，就别说见外的话了！”说着，荣根便喜笑颜开，像儿时一样纯真。
（有删改）“桂竹”这一物象在小说中有何作用？请结合小说相关内容分析。
6．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纸城故事
【巴基斯坦】穆·伊斯兰
这个故事是关于一座纸城的。
她是教手工艺的老师，给孩子们上课时，用蓝白二色的纸拼合成了这座城市。
一个孩子站起来问：“老师，我家在城里什么地方？”
老师甩了一下金色的头发，微微俯身，指点着城中的一排房子道：“就在这些房子中间，哪里都能住。因为这城里的所有房子都很漂亮、舒适、明亮、通风。”
孩子看着纸城问：“老师，纸城里的清洁女工在哪儿啊？”
老师用充满喜爱的棕色眼睛看着年幼的学生说：“城里不会有清洁工的。每个广场上都会挂着标语牌，谕示所有居民一律平等。”
然后她急忙悬挂纸做的牌告，一会儿工夫，城里的十字路口就挂好了标语。
接着，另一个孩子站起来说：“老师，纸城里不会有警察吧？我爸曾被警察打了。”
“好的，我也认为这座城里不该有警察。”
她示意孩子坐下，陷入深思，因为她自己的父亲也曾是警察，可很多人都认为他该当哲学或历史学教师，然而因暴乱他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她由于这个学生的话大受震动，认为新城中不该存在警察。
她仍在沉思，又一个学生站起来说：“老师，您造的新城里没有火车站。”
“哦，我忘了。火车站是必要的。”她很快拿起纸来制作火车站的楼房。当她叠完楼房又开始叠火车时，一个孩子在座位上说：“老师，您造的城里一个机场也没有。”
“啊，这也是很必要的。你妈妈住在城外吗？”
“是的，老师，她住在另一座城里。爸爸老说她会坐下午的飞机回来。这座纸叠的新城里一定要修机场，要不我妈妈怎么来呀？”
“行，我马上就做。”
这时另一个孩子举手说：“老师，您造的城里不要有监狱和警署。我叔叔现在就在狱中。”
老师那深棕色的眼睛蒙上一层忧郁。她看着孩子泫然泪下的样子说：“我自己也决定不在城里设置监狱和法庭。”可是她接着又想：“不设监狱和法庭，那么正义安在？”但她又回答了自己的疑问：只要不存在非正义，正义也就不成其为问题了。这之后她又想到：谁来惩罚城中的扒手、小偷、强盗、杀人犯及其他侵权者呢？她有点儿犯愁了。
课堂上的孩子齐声发问：“老师，您怎么不说话啦？”
她惊醒过来。“听着，孩子们！”她的语气中含着谴责，“城里不会有小偷、扒手和强盗。没有人会侵犯别人的权利和利益--请注意听下去：没有人会说谎。孩子们，你们发誓：在我们造的新城里，没人会说谎。
全班同学高声立誓：永不说谎。孩子们纷纷落座时，有一个棕色眼睛的漂亮女童仍然站着。
女童说：“老师，城里不会有蝴蝶吗？”
“怎么不会？”她拿起纸开始剪蝴蝶。然后又照着孩子们的话制作翅膀美丽的小鸟。她正叠着小鸟时，一个女童起来说：“老师，纸城里应该有面捏的鸟儿。”她一下子忆起自己的童年。一次，她用彩笔在奶奶用面团捏的小鸟身上写上名字，那一刻她明白了面做的鸟儿是不会飞的。她突然看着女童，说：“要放飞面做的小鸟很难。”
马上又有个男孩站起来提问：“老师，您没给纸城做乌鸦。”
“不，老师，别做乌鸦，”另一个男孩起来大声说，“乌鸦从小孩手里抢吃的。”
“好吧，好吧，这座城里不会有乌鸦了。”
另一孩子——他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带着哭腔说：“老师，我要住在您做的城里。可是城里不要有老鼠和壁虎。”
“嗯，好吧，你害怕老鼠和壁虎吗？”老师的棕色眼睛中现出怜爱。
“老师，您会扔下我一个人，回自己家去的。”
“不会的，在这座城里，我会和你住在一起。”她又拿起一张纸，准备折成某种形状。
正在这时，铃声响了。孩子们急急忙忙拿起书包，把摊在桌上的书、本儿收进包里，出了教室。
现在教室里的桌子上摆着那座纸城，老师独自站在旁边。她看着纸城，心想：回家后要把城中未竟的工程做完。
她小心地拿着纸城，把它带回家。一到家她就很惊讶，他在等着她！她快速向他走去，脸朝向手中的纸城说：“瞧！我们在课上做的，用的都是纸。”
他笑笑：“咱也能在您这城中找到栖身之所吗？”
“怎么不能。我要是住在城里，您也就只好住在这儿啦。”她坐在地毯上，把纸城也搁在上面。
他从沙发上起身，看着纸城说：“这座城有一点儿缺陷。”
“是什么？”
“城周围应该种些花木。你喜欢樱桃和草莓。我来做吧。” 他开始做草莓藤蔓。
“你喜欢苹果汁和石榴汁。我来做些苹果树和石榴树。”
片刻之间，纸城四周已是樱桃、石榴和苹果树成行了，
尔后，她拾起身边的一张纸片儿，在上面朱笔写着：
“获得了的不会再失去。”
他读完那个句子，说：“你还没有在城里为自己修墓地。”
她眼里透着陌生：“又是悲剧！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能让悲剧的瘟疫在这里繁殖。”
他再看一眼纸城，说：“我认为，城里还是要有一点儿痛苦。如果一座城市沉浸在狂笑中。那里的生活就会很乏味。”
“我们为了寻找欢乐而同行。像现在这样却会彼此越离越远。”她毅然决然地说。
他觉得自己已经住进了她建的纸城，可是她本人却弃城而去。于是他问：“你会建一座新的城市吗？”
“干吗不呢？绝对。”
“可是我仍然爱你制作的这座城市，以及关于这座城市的交谈。不要扔下它离去，瞧外面雨多大呀。把你这座城市保存起来吧，这是我俩真情的象征。”
可是她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好像她和他不曾有过任何关系似的……这事过去几年了，不知道那姑娘去了哪里。可他，至今还住在她所建造的纸城里。
（有删改）小说中的“纸城”具有多重象征意义，请结合全文探究其内涵。
参考答案
1．①“元宝篮”是民间婚庆的吉器及运送情报的革命工具；
②“元宝篮”是匠人匠心和民间传统技艺的典型代表；
③“元宝篮”承载着家国大义和时代使命。
【导语】这篇小说以“元宝篮”为线索，巧妙融合民间技艺与革命斗争。篾爷的形象塑造极具匠心：既是技艺精湛的民间艺人，又暗含民族气节。作品通过“元宝篮”的三重转变——从吉祥信物到复仇工具，再到革命媒介，展现了传统技艺在特殊年代的特殊价值。语言上，既有市井生活的鲜活口语，又不乏革命叙事的紧张节奏。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对重要物象作用的把握能力。
①元宝篮在裕后街是“喜庆礼物”的代表，其“元宝模样”“金黄竹子”的外在特征，被街坊赋予“招财纳福”的寓意。小说后半段，元宝篮从“吉祥器物”转变为“革命工具”。篾爷通过编织花纹中的“数字密码”传递情报，将传统手工艺与革命需求结合。
②元宝篮的编织工艺是篾爷“匠人匠心”的集中体现。文中详细描写篾爷“抖篾条”“编篾器”的过程，展现了传统篾编技艺的精巧。元宝篮不仅是一件器物，更是民间手工艺的物质载体，象征着匠人对技艺的执着与传承。
③元宝篮承载着篾爷对儿子的仇恨（儿子被吊毛眼杀害）和对革命的支持。他冒着生命危险参与锄奸，将个人恩怨与家国大义结合，使元宝篮成为“反抗压迫、追求正义”的象征。
2．①对于老酋长而言，“红灯笼”是他守护的信仰和希望，是部落存续发展的精神标志。
②对于兄弟二人来说，“红灯笼”是复仇使命的指引，是他追求的理想和目标，也是兄弟之情的证明。
③对于群众而言，“红灯笼”是获得解放的希望，是战斗的信念。
④对于敌人而言，“红灯笼”是他们恐惧并企图消灭的对象。
【导语】《红灯笼的故事》讲述了老酋长部落战败后，他以红灯笼为指引等待孩子复仇。两儿子成奴隶后分别率人寻灯，却因误会交战。老酋长在敌人围攻时，于狂风暴雨中坚守。红灯笼是希望、信仰与复仇象征，小说借部落战争展现勇气、信念，情节紧张，氛围悲壮，蕴含对自由解放的追求。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对重要物象作用的把握能力。
①老酋长在战败后逃到深山，“每逢没有月亮的昏黑之夜，他便蹒蹒跚跚的走出山洞，把一盏红灯笼挂到一株高树的最高枝上，一直等待到天明”，他把红灯笼挂在高树上，是为了给孩子们指引方向，让他们能找到自己。同时，红灯笼也是部落的一种象征，代表着部落曾经的存在和荣耀，是他守护的信仰和希望，是部落存续发展的精神标志。
②老酋长叮嘱孩子们“要是你们被敌人俘虏去，长大成人后，……只要能找到这盏红灯笼，就能够找到我” ，所以“红灯笼”是复仇使命的指引，他们要找到红灯笼，找到爸爸，然后为部落复仇，是他们追求的理想和目标。而且兄弟二人虽然在不同的部落且长期分离，但他们都在寻找红灯笼，这也说明“红灯笼”是兄弟之情的证明，是他们之间的一种联系。
③“那些被俘虏的百姓们，在暗中对他们表示着忠实的拥护，……或者我们立刻去找那一盏红灯笼！’”，群众们渴望摆脱奴隶生活，获得解放，而红灯笼是他们找到老酋长，获得解放的希望，所以“红灯笼”对于群众而言，是获得解放的希望，是他们战斗的信念，激励着他们为了自由而努力。
④老酋长所在的部落与敌人是敌对关系，红灯笼是老酋长部落的象征，也是老酋长和他的孩子们、群众们复仇和获得解放的希望所在，敌人自然是想要消灭这种威胁，所以“红灯笼”是敌人恐惧并企图消灭的对象。
3．①串联情节：以“馒头”为叙事中心，串联起筹备生日、亲友相聚、老人独白等情节，结构紧凑。
②刻画人物：通过众人对“馒头”的反应（欢呼、夸赞、疯送），凸显不同人物的性格与心理。
③深化主题：“馒头”象征沦陷区百姓对基本生活的渴望，展示了个体在历史洪流中的挣扎与坚守，深化了家国情怀。
【导语】本文通过祁老太爷寿宴的困境，深刻展现了抗战时期北平市民的生存状态。作者以“馒头”为叙事核心，既揭示了物资匮乏的残酷现实（如天佑太太卖簪换面、富善送面等细节），又通过粮食问题折射出战争对传统伦理的冲击（寿宴从简、亲友失联）。老舍用白描手法，在平淡对话中暗含家国悲怆，展现了中国人在苦难中的精神韧性。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对重要物象作用的把握能力。
①文章开篇写到祁老太爷生日前夕，家里人给祁老爷筹备生日，但是家中无粮（尤其是白面）。接着文章写到富善先生派丁约翰送来一袋白面，于是祁老爷决定让家里人在生日宴上蒸馒头宴请亲友。最后亲友走后，老人揭示把亲戚当作逝去亲人的心理，将“馒头”从食物升华为情感寄托。所以，“馒头”是文章的线索，以“馒头”为叙事中心，串联起筹备生日、亲友相聚、老人独白等情节，结构紧凑。
②祁老爷坚持用稀缺的白面蒸馒头招待亲友，喊出“现在，馒头，白面的，不就是海参鱼翅”，生日宴上“发了疯，把馒头往外乱塞”，一方面体现出祁老爷对亲友的体恤，另一方面借亲戚之口慰藉对天佑、瑞全等人的思念。在生日宴上，大家看到馒头就仿佛看见了奇珍异宝，只顾往口中送那雪白的，香软的，馒头，并且一劲儿夸赞馒头的甜美。所以，“馒头”这一物象能够刻画人物形象，凸显不同人物的性格与心理。
③在平时，馒头是普通食物；在战时，却成为“奇珍异宝”，即使有钱也买不到。可见，“馒头”象征沦陷区百姓对基本生活的渴望。在国家危难的时候，作为传统家庭大家长的祁老爷子，坚持用白面馒头招待客人，可见他想通过生日仪式延续旧俗，瑞全投身抗战，体现出个体在历史洪流中的挣扎与坚守，深化了家国情怀，深化了文章主题。
4．①营造了一种温暖，温馨的氛围。正是因为寒夜气温低、风雪大，车棚内才需要火取暖，一群人相互插科打诨，其乐融融。
②火串联起了故事情节。人们围火而坐，火堆附近是人们活动的中心，天黑烧火，守夜开始； 天明熄火，任务结束。
③烘托出人物的乐观积极心态与精神面貌，象征美好的情感。火的光亮映红了人们的脸，照亮了人们的脸，展现出人们良好的心态。
【导语】《寒夜》以乡土诗性语言构建冬夜守夜的温情画卷。汪曾祺通过“火”的意象串联叙事：既具象为抵御严寒的实体，又隐喻人间暖意。车棚改造后的“壑楼”遐想、人物绰号的鲜活暗示（如“蛤蟆”“海里蹦”），均体现语言的文化根性。风雪与暖棚的张力中，太保巡更、老爹戏谑等细节，以白描手法传递含蓄情感，方言俗语（“丈人看女婿”）更添生活质感。结尾“火渐灭”而“心不冷”的留白，完美诠释了文学语言的暗示美学。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鉴赏作品的艺术形象的能力。
①营造氛围：文中细致地展现了车棚中火带来的温暖。在“寒夜”“风，从埋伏的芦叶间起了，雪结上一层冰膜，又打着呼哨”这样寒冷恶劣的环境下，车棚内的火不仅驱散了身体的寒冷，更营造出一种温暖、温馨的氛围。人们围着火坐着，相互插科打诨，“大伙儿的眼皮渐渐搭了下来”“……‘冻死了。’他伸手向火”，这种轻松和谐的场景，让读者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其乐融融。
②串联情节：天黑时车棚内烧起火，人们围火而坐，在守夜过程中，火边发生了各种交流互动，如玩笑逗乐、喝酒聊天等；而当天明时，“火堆子的火已渐灭”，守夜任务也随之结束。火贯穿了整个故事，将人们在寒夜车棚内的活动紧密串联起来，也明确了故事的时间脉络。
③烘托人物：通过对人物在火光下神态、动作的描写，烘托出人物乐观积极的心态与精神面貌。尽管是在寒夜守夜，但人们围着火，带着笑容，轻松自在，展现出他们面对生活的从容与豁达。同时，火也象征着美好的情感，如老爹对太保的关爱，“太保，你冷不冷”，这种温暖的情感如同火一样炽热，让读者感受到人性的美好。
5．①优质桂竹是制作篾编工艺品的重要材料，桂竹使得荣根与木根关系更为紧密；
②送桂竹推动了小说情节的发展，引出了后续木根看到荣根篾编店发展以及竹艺馆开办等一系列情节。
【导语】《篾编》以“我”与发小荣根的人生对比为主线，通过传统手工艺的兴衰变迁，展现坚守与创新的时代命题。当塑料制品冲击市场时，荣根从普通篾匠转型为非遗传承人，将《清明上河图》等杰作编入竹丝；“我”则成为桂竹供应者，见证着兄弟情谊与技艺传承的延续。小说以细腻笔触刻画手艺人的匠心，在竹篾的经纬间编织出传统工艺的当代生命力。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鉴赏作品艺术形象的能力。
①根据原文“荣根拍着我的肩膀，说：‘木根，制作篾编工艺品除了要有过硬的手上功夫外，还要有上好的竹子。请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樟源岭还有没有优质桂竹’”可知，这表明优质桂竹是制作篾编工艺品的重要材料。根据原文“几天后，我带着桂竹来到汝城，走进荣根的篾编店”“当我再次带着桂竹来到汝城时，荣根又租了一间店面，开了新店，叫竹艺馆”等内容可知，桂竹让“我”和荣根不断有往来，使得两人关系更为紧密。
②根据原文“几天后，我带着桂竹来到汝城，走进荣根的篾编店”“当我再次带着桂竹来到汝城时，荣根又租了一间店面，开了新店，叫竹艺馆”可知，送桂竹推动了情节发展，引出后续看到荣根店铺发展的情节。桂竹的每次出现，都对应着荣根在篾编事业上的关键跨越，使得情节 层层递进，逻辑清晰。
6．①纸城是老师根据孩子们提出各种设想建造的，反映了人们对理想社会的渴望；
②城市由纸折成暗示理想易被现实摧毁的脆弱性；
③纸城在孩子与成人的共同参与下不断被修正，暗示理想具有可塑性；
④纸城最终未能完成，说明理想的实现是永无止境的。
【导语】这篇小说通过师生共建“纸城”的寓言，以轻盈的纸张承载沉重的社会理想。儿童天真的提问与教师温柔的回应，勾勒出一个无阶级、无暴力的乌托邦，而恋人关于“墓地”的争议则撕裂了理想主义的纯粹性。纸城最终成为精神家园的隐喻，既折射现实缺憾，又彰显人类对完美社会的不懈追寻。结尾的分离暗示理想与现实的永恒张力。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对小说中物象的象征意义的探究能力。
①从创作起源看，原文“她是教手工艺的老师……用蓝白二色的纸拼合成了这座城市”，初始的纸城仅是课堂手工成果。但孩子们不断提出新需求，如“您造的新城里没有火车站”“您造的城里不要有监狱和警署”，老师据此不断增添元素，这一过程恰似人类对理想社会从简单构想到逐步丰富的探索过程，反映出人们对理想社会的憧憬与向往。
②纸城由脆弱的纸张折成，在现实中极易损坏。文中虽未直接描述纸城受损，但从其缺乏现实社会必备元素，如“她由于这个学生的话大受震动，认为新城中不该存在警察”，可暗示理想社会在面对现实问题时的脆弱性，经不起现实冲击。
③在构建过程中，无论是孩子提出想法，还是老师根据恋人意见调整，如“我们为了寻找欢乐而同行。像现在这样却会彼此越离越远”“他觉得自己已经住进了她建的纸城，可是她本人却弃城而去”，都体现出纸城在不同主体参与下不断被修正，象征理想社会会随着人们认知和需求的变化而改变，具有可塑性。
④原文提到“她小心地拿着纸城，把它带回家。一到家她就很惊讶，他在等着她”，此后纸城建设戛然而止，意味着理想的实现没有尽头，在推进过程中总会遇到新状况、新问题，难以达到终极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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