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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愤
陆游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抒写诗人报国无门、壮志难酬、年华虚度的忧愤
回顾诗人
陆游（1125 -1210），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
出生于北宋灭亡之际，成长在偏安的南宋。
少年时，陆游就立下了“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志向。
一生坚持抗金，怀着“铁马横戈”“气吞胡虏”的英雄气概和
“一身报国有万死”的牺牲精神，决心“扫胡尘”“靖国难”。
在政治斗争中，屡遭朝廷投降派的排挤打击，两度因力主抗
金而被罢职。可是，他始终坚持自己恢复中原的志向，至死不忘
复国大业。 嘉定二年（1210年），85岁的陆游留下绝笔诗《示
儿》，含恨离世。
陆游
题目理解
临安：南宋都城，今浙江杭州。临安府，原是宋朝一个
行在（帝王巡幸所居之地）。靖康之耻后，南宋朝廷不
得不南下，最后宋高宗赵构不仅将杭州改名为临安（临时
安置之地），还在绍兴八年（即公元1138年）定都于此。
但在宋人眼里，临安只是皇帝临时驻地所在，定都临安有
居安思危、光复大宋之意。但南宋王朝最终却偏安于这江
南一隅，最终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春雨初霁：霁，雨雪停止，天气放晴。点明时节和天气。
诵读诗歌
临安春雨初霁
陆游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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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诗意理解
这些年尝尽世间滋味，觉得这世故人情薄得像纱
一样；究竟是谁让我骑着马客居在这繁华的京城
呢？
世味年来薄似纱，
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住在小楼上听了一整夜春雨淅淅沥沥的声音；明
天一早，深幽的小巷中定会有人叫卖着杏花吧。
闲来无事在短小的纸张上写写草书，在小雨初晴
的窗边，望着煮茶时水面呈白色的小泡沫，做分
茶的游戏。
矮纸斜行闲作草，
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
犹及清明可到家。
不要叹息洁白的衣服会被风尘弄脏，我还来得及
在清明时节回到绍兴的家中。
初读诗歌
南宋吴自牧在《梦梁录》一书中曾总结
宋代文人的四大雅事是“烧香点茶，挂画插
花”；当代诗人赵同堂也把“琴，棋、书、
画、诗、酒、花、茶”喻为人生八雅。品读
诗歌的颔联与颈联，结合意象分析这两联的
内容及诗人的心境。
诗歌赏析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黄裳先生《榆下说书》中曾称“小楼一夜
听春雨”一联，“十四个字绘尽了江南春的神
魄”，你认同黄裳先生的理解吗？请结合诗句
谈谈你的理解。
宋·宋祁：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宋·志南：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元·虞集：报道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
现代·徐悲鸿：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
诗歌赏析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小楼”一联，从诗的意境看，有三个层次：
身居小楼，一夜听雨，是一诗境；春雨如丝，绵
绵不断，杏花开放，带露艳丽，另一诗境；深巷
卖花，声声入耳，又一诗境。
——殷光熹《宋诗名篇赏析》
春雨如丝，淅沥绵绵；杏花盛放，带露艳丽。
这一联选取典型的江南意象，用清新明快的语言，
生动地描绘出一幅临安春雨初晴时的春光图。绵
绵春雨后的卖花声里，透露着慵懒闲适、明艳生
动的春光，饶有情趣。
诗歌赏析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闲作草”，悠闲地书写草书。用东汉张芝的
典故。
东汉书法家、“草书之祖”张芝虽擅草书，
但“下笔必为楷则”，人问其故，答曰“匆匆不
暇草书”，意即写草书太花时间，所以没功夫写。
宋人有谚：“家贫不办素食，匆冗不暇草书。”
陆游客居京华时能在矮纸上“作草”，可见
其“闲”。
诗歌赏析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戏分茶，宋人的一种茶艺活动。北宋陶谷《荈茗录》
中记载：“茶至唐始盛，近世有下汤运匕，别施妙诀，使
汤纹水脉成物象者。禽兽虫鱼花草之属，纤巧如画，但须
臾即就散灭。此茶之变也，时人谓茶百戏。”刘禹锡《西
山兰若试茶歌》：“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
僧人福全曾自咏：“生成盏里水丹青，巧尽工夫学不成。
却笑当时陆鸿渐，煎茶赢得好名声。”
闲作草，戏分茶。这一联选取生活细节，描绘诗人在临
安客居时的闲适生活日常，表示一种雅致的生活情趣。
这首诗一改陆游一贯的 “铁马冰河”“中
戈”的恢宏壮阔气势，而是像田园诗词一
尽江南春色，悠闲而恬静。陆游的心境，
如笔下这般闲适、恬静么？请结合诗歌的
背景，体会诗人的复杂情感。
写作背景
陆游的这首《临安春雨初霁》写于淳熙十三年（1186年），此时他
已六十二岁，在家乡山阴赋闲了五年。诗人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与壮年时
的裘马轻狂，都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去不返了。虽然他光复中原的壮志未
衰，但对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的软弱与黑暗，是日益见得明白了。
这一年春天，陆游又被起用，权(代理)知严州军州事。赴任之前，
先到临安去觐见皇帝。面见时，宋孝宗对他说:“严陵山水胜处，职事之
暇，可以赋咏自适。”显然还是不想重用他。陆游对这个职位不感兴趣，
但迫于“圣命”，又为了维持生计，也只好接受下来。
品读诗歌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世味是指世态人情。“世味薄”的背后隐藏的是黑暗腐朽的政治现实：南
宋朝廷当政者不思收复中原失地，只求苟且偏安；朝中多奸佞小人，达官显贵
一味纵情声色，寻欢作乐；主战之人、正道之人多遭排挤打压。
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林升《题临安邸》：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
作汴州。
宦海沉浮让陆游逐渐明白，像自己这样的人在当时的朝廷是难以施展才华，
有所作为的，即便被重新起用，他也无法实现“扫胡尘”“靖国难”的大志。
果不其然，两年多后，陆游便因“喜论恢复，不合时宜”及"广开言路"的谏言，
再度被主和派群起而攻之，被以"嘲咏风月"为由罢免。
品读诗歌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谁令”，无疑而问，明知故问——在这样难以施展才华实现大志的环境
里做官，对陆游来说，并没有什么意思，因此诗人不提受职一事，而只说“是
谁让我到京城来做客呢”! 诗一开始就流露出不得已而来京的意思。
“客京华”，京华乃富贵繁华、可实现理想抱负之地，而诗人只是一个
“客”（外来者的身份）——表达出诗人与京城（世道）的格格不入。
首联提挈全诗，以一句悲叹，一句惊问，奠定了抑郁
惆怅的感情基调，它既是诗人沉痛的生命体验，也是对现
实境遇的否定，表达出诗人对世态炎凉的批判与无奈，以
及客居京华、蹉跎岁月的愤懑与懊悔。
品读诗歌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一夜”，整夜。诗人客居小楼，一夜听雨，暗示诗人彻夜未
眠——为国事而忧。
“深巷”，悠长的巷子。达官贵人多居深巷，买花赏春，暗示他
们安逸享受，忘却亡国之危，点染出临安城中的“太平盛世”之景。
诗人彻夜难眠，国事家愁一直在牵动着他的心绪；而杏花、春雨构
成的清新隽永、明媚生动的春光图景，正反衬出诗人客居京华的郁闷落
寞与惆怅无奈。
——虚实结合，以乐衬哀
品读诗歌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闲作草”“戏分茶”，“作草”与“分茶”都需要时间与闲适的心
情，这是宋代文人雅士典型的闲适雅致的生活日常。国家正值多事之秋，
陆游却客居京华借写草书消遣，以分茶为戏来消磨时光，见出他的无所
聊赖及内心的郁闷。
看似闲适恬静、舒适慵懒的细节背后实为诗人的无聊与无奈。
——表达出诗人满腹的牢骚与怨愤。
清·舒位《书剑南诗集序》：
“小楼深巷卖花声，七字春愁隔夜生。”
品读诗歌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陆机《为顾彦先赠妇》诗中云：“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元好问
《自邓州幕府暂归秋林》 也有： “归来应被青山笑， 可惜缁尘染素衣。 ”
“素衣化缁”一义双关，既指羁旅风霜之苦，白色的衣服被染黑；又指
清白的操守，寓有京中恶浊、久居为其所化的意思。
“莫起”，自我的劝慰。陆游这里反用前人之典，表明心志——诗人要洁
身自好，不想沾染京城的坏风气。回家本非诗人之愿，但因京中闲居无聊，偌
大一个临安城，竟然容不得诗人有所作为——悲愤之情见于言外，更表达诗人
对朝廷偏安一隅而己志难伸的不满，与开头呼应。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杜甫《梦李白》（其二）
诗歌结构
世味年来薄似纱，
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
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
犹及清明可到家。
提挈全诗 厌弃浊世，悔来京华
借景抒情 辗转难眠，落寞惆怅
细节描写 草书分茶，闲极无聊
以典明志 远离污浊，及早回家
首联
颔联
颈联
尾联
结
居京华的郁闷
对官场污浊的厌倦
对世态炎凉的感叹
壮志难酬、报国无门，
只能蹉跎岁月的痛苦与
愤懑
对朝廷忘记国耻、耽于
享乐的不满
此诗貌似写清新明丽的临安春雨杏花景致与恬淡闲适、雅致惬意的日常
生活图景，其背后却是诗人无限的感伤与惆怅。诗人借闲适恬静的境界来抒
写他在京华生活的无聊郁闷，抒发报国无门、蹉跎岁月的忧愤落寞情怀。
诗歌总结
读放翁诗，须深思其炼字炼句猛力炉锤之妙，方得其真面目。若以浅易
求之，不啻去而万里。
——清
《诉衷情》：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
在天山，身老沧州。
《病起抒怀》：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书愤》：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
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示儿》：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读陆放翁集（其一）
梁启超
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
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
比较阅读
《临安春雨初霁》与《书愤》作于同一年（1186年），两首诗中都
有对世事的感慨，请结合诗歌的创作背景与内容，比较这两首诗在内容、
风格、情感、手法等方面的异同。
书 愤
陆游
临安春雨初霁
陆游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比较《书愤》与《临安春雨初霁》的异同
《临安春雨初霁》
《书愤》
内容 叙述客居京华时的景致与生活
追忆往昔，感叹今朝，立誓报国
统治者不思恢复，奸臣当道，自己虽 奸臣当道，仕途多阻，北伐之志难
世事
被起用，但大志无法实现
以实现
风格 清新明艳、含蓄委婉、恬淡静雅
沉郁激愤、阔大雄浑、慷慨悲壮
客居京华的郁闷和落寞，报国无门、 仕途多阻、年华空老、功业未成的
蹉跎岁月的牢骚与怨愤 忧愤与郁愤
比喻、细节描写、以乐景衬哀情、 比喻、列锦、虚实结合、对比、
虚实结合、用典 用典
情感
手法
主旨
渴望建功立业却壮志难酬、报国无门的怨愤之情，对南宋朝廷苟且偷安、
不思恢复的不满
空
有
无 报
奈 国
客 志
京
华
真题再现
阅读下面宋诗，完成题目。（2013年全国课标Ⅱ卷）
鹊桥仙 陆游
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①？酒徒一一取封侯，独去作江边渔
父。 轻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断蘋洲烟雨②。镜湖③元自属闲人，又何必
君恩赐与？
【注】①这三句是追忆当年军中的生活。博，古代的一种棋戏。②占断：占尽。蘋
洲烟雨：指长满蘋草、烟雨空濛的风光。 ③镜湖：即鉴湖，在今浙江绍兴。唐天
宝初，贺知章请求回家乡会稽当道士，玄宗诏赐他镜湖一角。
⑴上阕最后两句是什么意思？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情感？
⑵词的结尾借用了贺知章的故事，这有什么用意？请简要分析。
参考答案：
⑴①那些整天酣饮的酒徒一个个都受赏封侯了，而我却只能做个闲散的江边
渔翁，独自去江边钓鱼。（解释诗句意思）②作者以天天酣醉、一事无成的
酒徒与一身本事、一腔壮志的自己的不同遭遇进行对比，（指出手法）③表
达了自己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愤懑及被迫隐居山林的无奈与牢骚。（表达
的思想感情）
⑵①镜湖的风月原本就属于闲散之人，又何必要皇上您特别恩赐呢？（阐释
诗句内容）②诗人运用贺知章的典故，含蓄地道出内心的不平与牢骚，（点
明手法——用典）③表达了对统治者的不屑之态以及内心的愤慨不平之情。
（点明用意——表情达意上的作用）
真题再现
阅读下面宋诗，完成题目。（2017年江苏卷）
秋 兴 陆游
白发萧萧欲满头，归来三见故山秋。
醉凭高阁乾坤迮[注]，病入中年日月遒。
百战铁衣空许国，五更画角只生愁。
明朝烟雨桐江岸，且占丹枫系钓舟。
[注]①迮（zé）：狭窄。②遒（qiú）：迫近，尽。
⑴根据中间两联，概括作者“愁”的原因。（6分）
⑵简要赏析尾联的表达效果。（5分）
【参考答案】
⑴①壮志难酬，怀抱未展/报国无门：“空许国”，见出诗人仕途坎坷，空有一身壮
志与本领却难以施展。②中年多病，时光日迫/年华已逝：“病入中年日月遒”，直
接点出自己年事已高、岁月逼人的无奈与忧伤。③国土沦丧，山河破碎：“乾坤迮”，
写出国土沦丧、山河破碎之悲痛。④战事未宁：“五更画角”道出战争不息的现状。
（先点明愁的内容，即情感，再结合诗句分析）
⑵①明天，在烟雨濛濛的桐江岸边，我坐拥火红的枫树，独自在江边垂钓。（阐释
诗句内容）②尾联运用想象（虚写）、以景结情的手法。（点明手法）③以“丹枫”
二字照应诗题中的“秋”，又借想象烟雨迷濛、丹枫垂钓的画面，表达了诗人因无
人赏识、报国无门而无奈归隐的愤懑之情。（分析效果——结构和情感）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1. 《临安春雨初霁》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两句通过描写文人雅事，将作
者被闲置的落寞之感蕴藏在恬适平静的表象下。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2. 《临安春雨初霁》一诗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被誉为“绘尽江南春的
神魄”。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3. 《临安春雨初霁》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两句，表面上看是写诗人写书
品茗极闲适恬静的生活，实际暗含诗人有志难为的无限的感慨和牢骚。
4. 《临安春雨初霁》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两句含蓄地指责朝廷不图恢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复，得过且过，以至于自己奉召进京而无所作为。
5. 《临安春雨初霁》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运用双关手法，指出世俗风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早日回乡，以免把自己高洁的品格玷污了。
6. 《临安春雨初霁》一诗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两句含蓄表达国事家愁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给陆游带来的郁闷与惆怅，暗讽达官贵人。
7. 陆游在《临安春雨初霁》中，用“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两句表明不会被官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场浊恶污染，也抒写了他归乡避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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